第20章 定情後,他卻離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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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定情。

有了這層關係,即使他再痛,他也願意為她承受,不可能推開她了。

每次與她親密無間的時候,他體內的陰陽相沖之力都會令他感到痛徹心扉,為了避免被她看出端倪,他隔幾日便要服用一顆紫金丹。

紫金丹可以麻痹身體上的疼痛,成癮性卻極大,若日後成癮,則需要大量服用才能壓製住藥癮,可過量服用紫金丹對身體的危害極大,會逐漸形成惡性循環,直到身體被摧殘殆儘,人便會形同枯槁而死。

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若是以後她能幫他解了陰陽相沖之力,他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戒了紫金丹的藥癮,和她一生相守。

若她不能,那他至少和她有過一段真摯的感情,他死了也不後悔,更不遺憾。

之後的日子裡,穆琉楓想過放下對絕塵山莊的仇恨,安心地與路冠鳴在一起,畢竟她救了他一命,也算是恩仇相抵了。

他會找除了絕塵山莊以外的門派複仇,殺伐果斷,睚眥必報,絕不讓聶氏一族白白受到戕害,然後完成複興聶家莊的使命,這樣他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現在,他隻能勸自己複仇和與她相愛是兩碼事,不必有任何負罪感。

他這樣想著,他們在一起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他甚至開始幻想今後他能與路冠鳴成親,這樣她便可以解了他體內的陰陽相沖之力,然後他們就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可是,一切美好的想象都在楚離再次出現的時候徹底粉碎。

這次,她還帶來了兩個人。

眼前的這兩個人穆琉楓再熟悉不過,一個是楚離幾年前收養的棄嬰小雅,另一個則是他的親弟弟聶鴻影。

楚離告訴穆琉楓,她已用飛鴿傳書聯絡了聶氏一族分散在大漠的舊部,暗衛統領聶飛天已給她回信,他們願誓死效忠於聶家莊大少主聶星瑜,並隨時等候差遣。

“少主,當年絕塵山莊與我們聶家莊表麵上交好,實則隻是覬覦聶家莊的寶物烈日灼影刀,路展鵬和莊主爭奪武林盟主之位時也是耍了不少心機和手段,可莊主仍把他當做最好的兄弟,對他十分信任。”楚離注視著穆琉楓,一臉認真地說道,“少主,你就冇有想過莊主武功蓋世,即使被幾大門派合力圍攻,也該有一線生機,可他卻毫無還手之力,你可知是為何?”

穆琉楓垂下頭,心中已然猜出了個大概,可是卻冇有勇氣去麵對。

楚離字字誅心地說道:“當日路展鵬約莊主去下棋,在酒中下了毒,莊主武功儘失,這才……人人都說烈日灼影刀下落不明,其實就在路展鵬手中!莊主行事光明磊落,把他當做最好的兄弟,可他卻卑鄙無恥,背信棄義!聯合其他門派一齊誣陷我們聶家莊,隻是為了得到神刀,滿足自己的私慾!”

聽了楚離所言,穆琉楓感覺腦袋嗡嗡作響,雙腳都險些站不穩。

楚離雙目發紅,滿懷仇恨地接著說道:“少主,如此深仇大恨你怎能善罷甘休?屬下死裡逃生,曆經千辛萬苦,費儘心思才找到你,可你卻與仇人的女兒糾纏在一起,莊主和夫人若泉下有知,怎能瞑目?”

年僅七歲的聶鴻影也在一旁痛哭流涕道:“大哥,莊裡的人幾乎都被壞人殺了,我和小雅藏到汙穢不堪的糞桶之中才躲過一劫……爹孃死得好慘啊,求你……求你一定要替他們報仇!殺了路展鵬,奪回烈日灼影刀!”

他們二人的出現令穆琉楓徹底恢複了理智,他身上始終揹負了整個氏族的責任與仇恨,逃避不了,也無法逃避。

終究還是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他冇有勇氣跟她分手,隻能寫一封離彆信,找個下山曆練,順便回老家探親的由頭離開。

他以為她不會相信,原打算趁她不在的時候直接偷偷走掉,可冇想到路冠鳴還是來送彆他。

她給他收拾了滿登登的一大包行囊,目光中滿是對他的留戀與不捨。

她將行囊遞向他,並鄭重其事地囑咐道:“小啞巴,你可是我救下的第一個人,我也不指望著你能報答,你可千萬不要忘記我。”

穆琉楓點了點頭,儘管心情沉重,可依然表現得輕鬆自然。

路冠鳴無比依戀地抱住了他,接著說道:“你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若是你今後不要我,我肯定會恨你一輩子的。”

穆琉楓又點了點頭。

此刻,山洞外綠樹妍花,晴空萬裡。

燦爛的陽光照耀在穆琉楓青澀俊美的臉龐上,他額前的髮絲隨風飛舞,更添一分少年郎特有的英氣。

穆琉楓癡癡地凝望著她,這一次,望了許久,直到把路冠鳴瞅得臉頰發紅才肯罷休。

“小……小啞巴,你一直盯著我乾什麼?我臉上有花嗎?”路冠鳴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眼神淩亂,稚氣未脫的臉上流露出少女的嬌羞。

他終於扯著有些沙啞的嗓音,艱澀地開口道:“謝……謝謝。”

路冠鳴驚愕地注視著他,嗔怨道:“好啊你個小啞巴,原來你會說話!你一直都在騙我!”

“冇……冇有。”穆琉楓低著頭,輕聲說道,“我不會……騙你的。”

其實,他早就想讓她知道他並非是個啞巴,卻又害怕以她的性格定會追問不休,令他無法招架,便乾脆裝聾作啞,可以逃避她對他身世的好奇。

路冠鳴指著他,凶巴巴地問道:“那你快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我……”穆琉楓清楚她是絕塵山莊的人,自己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絕不敢再輕易暴露真實身份。

路冠鳴見他不肯說,靠他越來越近,依然逼問道:“你到底說不說?”

穆琉楓瞥見不遠處的石縫中有朵翠妍花,情急之下便說道:“我……我叫翠妍。”

“翠妍?”路冠鳴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你一個大男人叫翠妍這種名字?”

“是……是啊,我就叫翠妍。”穆琉楓一臉認真地說道,“誰說男人……就不能叫翠妍了。”

路冠鳴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感覺更加好笑了,又自顧自地取笑了他半天。

“好吧,翠妍就翠妍。”路冠鳴止不住地笑道,“不管你的名字是真是假,以後我可是就叫你翠妍了。”

穆琉楓冇有說話,瞅著她取笑自己,明亮清澈眼神中有幾分委屈,看上去甚是可人。

路冠鳴瀟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翠妍,以後你就常來絕塵山莊找我,等時機一到我便帶你去見爹爹,請求他同意我們,然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嗯。”穆琉楓忍住內心的苦澀與酸楚,點了點頭。

“那你快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

“不行,你必須得說出個具體日期!”

“……一個月後吧。”

“好,那一月後的這個時辰我就在山洞前的石崖上等你。”

“嗯。”

穆琉楓最後衝她微笑了一下,便轉身離去。

轉過身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中透出無儘的悲涼與淒楚。

他心裡明白,這一轉身便是永彆。

離彆之路在此時顯得無比漫長,他想回頭再看她一眼,可是卻冇有勇氣。

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目送了很遠很遠,直到徹底看不見他,才依依不捨地將目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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