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找到陳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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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張紙條傳入林宣的家中。

【欲救女子,不得參加科考。】

他埋頭苦讀十餘年,如今已有秀才之名在身。

若全力以赴,不說頭名狀元,榜眼或探花總有一個是屬於他的。

要他放棄進京赴考,無疑是斷了他的後路,也讓他十幾年前的付出功虧一簣。

可冇有絲毫猶豫,他還是選擇了救女子。

整個林家村的人都曾看到,科考正式開始的那一日,他臉上掛著落寞又絕望的笑。

就那麼坐在村口,一坐就是整整三日。

若是放棄科考便能救回女子,兩人相親相愛,共同度餘生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可女子原是鎮上陳員外家的千金,而她的親哥哥更是此次科考中的探花郎。

探花郎高調回鄉,女子安然無恙的等候在家門口。

所有人皆道,若冇有先前那一樁,探花之位必不會落在陳家人身上。

而女子的用心更是不良,為了自家兄長不惜犧牲自己聲譽和色相。

旁人的議論林宣自是不信,他親自找到那名女子。

“你是為了你兄長才故意接近我的?”

“是,我也冇有失蹤,一切都是我陳家的計劃。”女子如實告知。

那一刻,天地恍然失色,他腳下一陣踉蹌。

幾經輾轉才勉強站穩腳步,“我隻問你,你有冇有......”

女子冰冷無情的打斷他,“冇有,從未付出過半分真心,且不久之後我將要嫁入高門,望你今後勿再上門糾纏。

說完女子不顧他的絕望與木然,轉身便回了陳府。

自那以後,兩人再不曾見過麵。

隻是林宣的家門口每日都會插上一枝新鮮的桂花。

他時常倚在門口,笑容淒冷的道:“說了插上桂花你就會來見我,你食言了。”

聽完林宣的經曆,季無憂暗暗流下一滴淚水。

這世間的情情愛愛當真是滲人,她這輩子絕不會愛上任何人。

盛安也輕歎一聲:“冇想到女子也有如此薄情之人。”

“爹孃與祖母用命去培養,指望他能出人頭地,辜負了至親之人又被摯愛所辜負,他活著卻生不如死啊。”

老嫗也是看著他長大的,見他如此淒慘,心裡不免跟著難受。

可該勸都勸了,他是半句也聽不進去。

久而久之,大家便慢慢的習以為常,隻是偶爾會往他家中送上一些吃食與日常用品。

“所以他不願離開的關鍵在那位陳小姐身上。”年韶華微微蹙眉。

老嫗眯起眼眸,“自從那件事過後,那位陳小姐就銷聲匿跡,再無人見過她的身影。”

“北夜,去查。”一直默不作聲的厲景臨低聲下令。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直到金烏西斜,北夜才終於帶回了訊息。

熊熊燃燒的篝火前,北夜敘述著陳家小姐的去處。

“三年前,陳少爺中了探花之後,陳小姐就被指給京中的李侍郎為妾。”

“所以她如今在京城?”盛安有些惡寒的問。

那女子不會真的如此狠心絕情吧?

“非也,她得知婚事,當夜便選擇了懸梁自儘,人雖救下訊息卻也傳到李侍郎耳中,李侍郎嫌其晦氣便退了這門親事,此後陳小姐便被秘密關押在十裡外的莊子內自生自滅。”

“這......我就有些看不懂了。”盛安滿腹疑問。

區區一個探花郎的妹妹指給李侍郎已是高攀,她為何不願?

費儘心思算計林宣,說明她是個看重權勢之人,她不該落到如此下場纔對啊。

“箇中曲折,唯有見了陳小姐才能分明。”年韶華緩緩起身。

翌日一早。

馬車駛向關押著陳小姐的荒廢院子。

殘垣斷壁,懸掛在門上的牌匾搖搖欲墜。

男子不便進入,便由季無憂帶著年韶華躍過高牆。

相比外牆的破敗,院內佈置得井井有條。

靠近水井的土地更是種植了瓜果和蔬菜。

水井旁,荊釵布襖的女子正提著井水精心灌溉。

見此,季無憂怒上心頭。

林宣一心求死,生無可戀,她倒好,還有心思在這種植瓜果。

唇邊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她嗤笑道:“人血澆灌的瓜果,會比較甜嗎?”

突聞身後傳來嗤笑聲,陳香雪驚慌地回過頭。

見是兩名女子,她稍稍放鬆警惕,“二位是何人,為何入我家中?”

“姑娘,可否借杯水喝?”年韶華神色淡淡的問。

‘哐當’一聲,水瓢掉落在地。

陳香雪眸光漸沉,彷彿陷入痛苦的回憶中。

她捂著臉,緩緩蹲下身子,“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年韶華本來也為林宣鳴不平,可見她如此痛苦,頓覺當年的事冇有表麵那麼簡單。

愛一個人是無法作假的,僅憑一句借水就能讓她如此撕心裂肺,可見她對林宣是用了情的。

她上前幾步,將陳香雪扶起,“能救他的人隻有你了。”

“你說什麼?”陳香雪茫然抬頭,顯然不明白她的話中之意。

年韶華扶著她一同坐下,才接著說道:“林家村暴雨將至,整個村莊將被山土所覆蓋,其餘村民皆已轉移,唯他視死如歸,不願離去。”

“怎麼會這樣?”陳香雪心如刀割的喊道:“是我害了他,該死的人是我。”

“當年......你當真算計了他?”年韶華問。

“不,借水隻是偶然,能與他相識相知更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眼淚潺潺,她回憶起當年的經曆。

“當年,臨近科考,他是最有可能勝過兄長之人,所以即便有情我仍不敢告知父母。可紙包不住火,這件事終被我爹所得知,赴考前日,我爹將我綁在房中,並寄出書信威脅林宣。我暗暗祈禱,希望林宣不要為我耽誤終身,可他......”

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來,陳香雪緊緊捂著胸口。

“他果真捨棄了近在咫尺的功名,這樣不堪的我配不上他,所以我承認是我算計了他,他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隻要他振作起來,再等三年,朝堂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年韶華惋惜的搖頭:“可他一蹶不振,三年來形同活死人,每日都會在門前插上一枝桂花,口口聲聲說著......你食言了。”

“林宣......”陳香雪揪著衣領,唇邊血液緩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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