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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紓紆隻感覺一口老血湧上喉頭,頓時天旋地轉,恨不得此刻暈倒,醒來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纔好。

莫離可是由教中最好的鐵匠,經過九九八十一天,頂級的珍稀鐵礦淬以虎血鍛造而成的兵器,也是教主最常使用的寶貝,價值不可估量!

自家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竟然用這稀世珍寶,來給一頭野豬剝皮?!

心中疑問幾乎要衝破胸腔,可麵對這滿腹問題,紓紆也隻能強行壓抑已經的好奇心,身為侍從,她不能乾涉主上的任何行動,隻能照做。

用最快的速度分割好野豬肉後,還未來得及通報,邊聽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紓紆立馬動身,消失於樹林之中。

“我在前麵撿到一個鐵鍋,應該是之前狩獵的人丟棄的,正好拿來給咱們用!”

沭不歸興奮的捧著鐵鍋快步趕來,卻發現墨途已經悠閒的坐在地上撥弄著樹葉,而旁邊的野豬也隻剩下一副骨架。

“居然這麼快就把肉都切好了,真厲害!”

他由衷的誇讚著,連忙架起鐵鍋開始生火。

躲在樹上的紓紆默默觀察著沭不歸的一舉一動。

這就是讓教主大人剝豬皮的人?

水眸中滿是不解。

看上去冇有任何特彆之處,實在太過於平庸,哪裡配得上她英明神武的教主?

看看他那瘦胳膊瘦腿,感覺隨便一拳就能撂倒,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真搞不懂大人到底喜歡他哪點。

好不容易生起了火,沭不歸指揮道:

“馬背上有水壺,你把肉洗一洗。”

“!!!”

紓紆瞪圓了眼睛。

什麼東西?他竟然敢命令教主大人做這種汙穢之事?!

大人一向喜愛整潔,定然不會——

“嗯。”

墨途應了一聲,拿起水壺在一旁洗起了肉。

“???”

紓紆嘴巴張的幾乎可以塞下一整個雞蛋。

天哪!

教主居然真的答應了?

到底是為什麼啊?為什麼要聽這普通人的話?

“洗好了。”

完全冇有注意到紓紆情況的墨途開口道。

“這麼快,哎你這把刀借我用一下。”

沭不歸不假思索的從他腰間拿過莫離。

“哢!”

樹枝被折斷的聲音。

紓紆的小臉漲的通紅,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好大的膽子!

命令教主大人做下人的事不說,居然還敢用手碰他們的至寶莫離!

這樣以下犯上的人,就應該就地格殺!

就在紓紆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怒火之時,一道冰冷殺意的視線從下方掃視而上,澆熄了滿腔怒火。

內心深處的恐懼迅速蔓延,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紓紆的臉色慘白,如墜冰窖。

跟隨教主多年,她自然明白這個眼神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越界。

空氣中暗潮洶湧,沭不歸卻渾然不覺,自顧自的將肉切成片狀,看著刀鋒輕輕一劃,原本充滿韌性的野豬肉輕而易舉被切割開來,他忍不住驚喜道:

“你這把刀真好用!”

墨途收回視線,迴應道:

“嗯。”

沭不歸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終於拿出好幾個小袋子,將裡麵的香辛料一股腦倒進鍋中,拿起一根擦拭過的乾淨樹枝炒香後倒入切好的野豬肉,在加入剛剛冇過豬肉的清水悶煮著。

看著他那幾個小袋子,墨途開口道:“你隨身帶香料?”

沭不歸一心撲在野豬肉上,漫不經心回答道:

“對啊,因為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出現。”

墨途微怔。

這句話的意思是,為了隨時能給他做飯,所以將香辛料隨身攜帶嗎?

心情驀地愉悅了不少。

沭不歸自是冇有注意到他心裡的小動作,不停撥弄著火堆把控火候,低聲道:

“我們以後應該會很少見麵了吧?”

愉悅的心情倏地跌落穀底,墨途眸色微沉:

“為什麼?”

察覺到他語氣不對,沭不歸立馬擠出一個緩和的笑容:

“因為我會在盟主家住啊,你不是說……那裡守備森嚴嗎?”

“不過是幾十名暗衛罷了。”

墨途眸色寒光閃爍,隱隱約約已經有了殺意浮動的趨勢:

“隻要我想,根本攔不住我。”

沭不歸愣住,他知道墨途冇有撒謊,眼眸流轉定格於對方身上,似是想要透過麵具將他看透。

他似乎……除了大概猜測到他是魔教的身份之外,對他一無所知。

墨途視線望著前方,可餘光總不經意落在身旁人兒身上,似是在觀察對方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是,他冇有表示任何驚訝或者恐懼的情緒,在微妙短暫的沉默中,隻聽一聲低語:

“注意安全。”

墨色的眸子閃爍,墨途略顯詫異的轉頭望去,不知怎的,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為什麼?”

他低聲問。

沭不歸聳聳肩:

“若是被盟主發現了,恐怕會引起大亂吧。”

墨途斂起目光,開玩笑似的開口:

“你怎麼確定?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我知道。”

意想不到的答案讓他嘴角調侃的弧度微微僵硬,他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的認真,似乎真的穿透了自己的麵具。

最終,他聽到了對方的答案:

“我知道你是魔教的人。”

“沙沙——”

樹枝驀地抖動,落下好幾片泛黃的樹葉,上方的紓紆臉色陰沉,一隻手已經握在刀柄之上,隻需要墨途一聲令下,她便會即刻動手。

可墨途隻是抬起手,似是不經意般攤開又緩緩合上。

這是撤退的手勢。

紓紆自是意會,隻能咬緊貝齒,不甘的悄然離開。

確定她徹底走遠後,墨途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

沭不歸噎住。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實話實說,告訴墨途自己是從他衣服上的暗紋得知此事,他定然會心生不快。

“上次聽書的時候,那個說書人說到魔教,你不是很生氣嗎,那個時候我就猜測你可能是魔教中人……”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恰到好處的隱藏了最主要原因的那件事。

“就憑這個?”

墨途眉頭微蹙,總感覺他還有重要的事冇有說,可不管他怎麼問,沭不歸一口咬死就是這個原因,隻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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