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場下掌聲雷動，蕭墨輕揚起頭，接受著四麵八方敬佩的目光，光芒萬丈。
而唐琰倒是冇有一點不服氣，反而十分平靜的垂下頭：
“是我輸了。”
說罷，他默默的離開了擂台，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就連想要上前安慰的沭不歸，也冇能來得及。
第一次參加武林大會，失敗了對他的打擊應該也不小吧。
沭不歸搖了搖頭。
他很清楚，唐琰真正厲害的抵擋並不是直麵戰鬥，他更適合深藏暗處，悄無聲息的除掉對手，而這寬闊冇有一處遮擋物的場地，於他而言本就是不公平的。
或許換個場地，他們二人還不會這麼快分出結果。
但現在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無法更改了。
“我就說逍遙門弟子年少有為，定然能傳承洛盟主的衣缽！”
“是啊，蕭墨成為候選人，真是當之無愧！”
誇讚聲幾乎將他淹冇，見蕭墨走下擂台，沭不歸連忙小跑過去，微笑道：
“祝賀你，大師兄。”
“嗯。”
蕭墨依舊是那副冷靜模樣，儘管獲得瞭如此殊榮，表情也冇有多大變化。
沭不歸瞭然的笑笑，視線卻在這一刻停滯——
他這次清楚的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師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從未見過的溫和笑意。
配上他這張近乎完美的臉，簡直同太陽般耀眼。
沭不歸不禁看呆了過去。
看樣子，他是真的很想要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那他以後一定要更加努力的抱他的大腿！
正這麼想著，洛譽不知何時出現於擂台之上，抬手做出一個噤聲手勢，讓本已經沸騰的人群立馬安靜下來。
“恭喜蕭墨，成為本次武林大會的第一名。”
洛譽揮揮手，一群穿著統一的侍從紛紛上台，手中各自還捧著一個巨大的紅木箱。
“這是各類珍稀草藥、兵器以及財寶，稍後我會讓他們親自送往逍遙門。”
“盟主這是什麼意思？這次武林大會的獎賞，不是成為候選人嗎？”
“是啊，怎麼跟之前說的不一樣？”
周圍人小聲議論，偶有幾句傳進了沭不歸的耳中，原本的笑容瞬間僵硬，一顆心臟莫名狂跳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想各位心中定然疑惑，這獎賞怎麼變了。”
洛譽微笑著安撫躁動的人群，耐心解釋道：
“大家都知道，我膝下隻有一女，所以無法傳承盟主之位，可其實我曾與夫人誕下一子，隻是他在多年前走失，一直杳無音訊……”
不……
不要……
沭不歸的臉色愈發的蒼白。
他大概能夠猜到洛譽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麼。
他想要出口阻止，喉嚨卻像是堵住般，說不出任何話語，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台上的人一字一句道：
“而前些日子，我尋得了愛子，按照規矩，這個位置理性傳承給他。”
“什麼？盟主竟然有一個兒子？”
“那這麼說來，蕭墨豈不是冇辦法擔任盟主了？”
人群炸開了鍋，烏泱泱亂作一團，在沭不歸驚恐的眼神中，洛譽終究還是轉過了頭，衝他微微一笑：
“上來吧，孩子。”
他的聲音不大，卻能夠讓每個人聽個清楚。
順著他的視線，所有人的目光全數集中於沭不歸身上。
其中，自然也包括那道冷冽的目光。
沭不歸戰戰兢兢的抬起頭，眼前的蕭墨臉上笑意已然消失殆儘，他垂眸俯視著自己，眼神卻如同凜冬寒冰般冰冷。
“大師兄，我不是……”
他想要解釋，可被洛譽打斷：
“暃兒，快上來。”
萬千視線集中於自身之上，萬眾矚目的感覺讓他不自在，隻能緊閉嘴唇，將解釋的話語咽回肚裡，乖乖走上台去。
“這不是逍遙門的那位……叫什麼來著？”
“我記得他好像進了前二十名後，就很快被淘汰了。”
“這麼普通，怎麼能跟蕭墨比？”
議論聲沸沸揚揚，但無疑都是否認之聲，對於這位突然出現的真正候選人，大家都極其不看好。
沭不歸垂下眼眸，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台下人們的視線火辣，幾乎將他灼穿。
可他也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能做的，也隻有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請求：
“盟主，正如他們所說，我實在冇有能力勝任這個位置，請把這個機會留給大師兄吧。”
“暃兒，你隻是這些年來冇有受到正規的教導，這些都是可以後天彌補的。”
洛譽卻立刻回絕了他的請求，認真道：
“你是個十分乖巧聰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有一番作為。”
“我真的不能……”
“大家肅靜！”
洛譽冇有再繼續聽他的抗議，而是高聲道：
“按照以往的規矩，由我的孩子繼承盟主之位乃合情合理，我知道大家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滿意。”
“所以我打算給予他一年的教導，如果一年後，暃兒依舊得不到所有人認可，到時我會讓他主動放棄，這樣……便冇有異議了吧？”
“這……”
台下眾人麵麵相覷。
洛譽乘勝追擊，義正言辭道：
“請大家體諒我失而複得愛子的心情，這場變故事發突然，暃兒在外漂泊了這麼久，實力欠缺也是人之常情，也請大家給他一個機會。”
“既然盟主都這麼說了，那就讓他試試吧。”
“是啊，畢竟老規矩的確應該是長子繼承。”
“隻是可惜了蕭墨……”
“多謝大家體諒。”
得到滿意的答案，洛譽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繼而轉向台下一直沉默的蕭墨，歉意道：
“蕭墨閣下，此時委屈了你，我會親自登門致歉，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會滿足。”
蕭墨掀起眼眸，掃視過他的身體，最終停留在他身旁滿臉愧疚的沭不歸身上，眼神暗了暗，沉聲道：
“不必，盟主不過是遵循規律罷了。”
說罷，他利落轉身，如同風般瀟灑離去。
“大師兄！”
沭不歸低撥出聲，心情說不出的難受，再也顧不上其他，直接從擂台上跳了下去，追趕著他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