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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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像是被滴上捏碎的青檸汁,酸澀的厲害,沭不歸吸吸鼻子,依舊保持挺立的姿勢,認真道:

“我冇有撒謊,公道自在人心。”

可他的這句解釋,在漫天流言蜚語中,顯得猶為蒼白。

“不歸哥不是那樣的人!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一直靦腆膽小的蕭雨終於站了出來,將沭不歸護在自己身後。

看著那比自己還矮一個頭的少年,心頭的酸澀感蔓延的更為迅速,沭不歸隻感覺眼睛有些發熱,又覺得有些溫暖。

“蕭雨,你年紀太小,難免會被他蠱惑,勸你還是趁早看清些好!”蕭媚冷聲道。

“我——”

“沒關係。”

蕭雨還想再爭論一番,卻被沭不歸給拉了回去。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沭不歸又恢複了原本的理智,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

“我到底是不是撒謊,你們去問問大師兄,不就知道了嗎?”

話音剛落,緊閉的大門被砰的打開,灰色衣袂飛揚,在看清來人後,四周嘈雜的非議聲戛然而止,歸於一片寂靜。

淡漠的眸子掃視場周,浮現出一抹不解,蕭墨大步流星走到中心位置,輕聲道:

“掌門,弟子有事稟報。”

“大師兄你來的正好!”

蕭媚率先打破沉靜,起身來到蕭墨身邊,一雙水眸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心上人的臉龐,但片刻便羞澀的挪開目光,轉移至沭不歸身上,厲聲道:

“這個沭不歸蓄意造謠,還用你當擋箭牌,實在是可惡至極!”

“嗯?”

蕭墨聞言,目光轉動,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沭不歸,語氣森然:

“他說什麼了?”

見蕭墨回問,蕭媚更加有底氣的仰起頭,頗為不屑的瞥著麵前的沭不歸,一字一句道:

“昨夜我撞落他的錢袋,裡麵竟然藏有黃金銀票,今日詢問,他竟說是你贈予的!”

蕭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嗯,冇錯。”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所有人麵麵相覷,幾乎都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一向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大師兄,竟然會給剛入門的弟子這麼多錢財,簡直匪夷所思!

蕭媚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滿眼皆是不敢置信,早已冇了之前那副囂張跋扈的威風模樣,竟還帶上幾分小女人的委屈:

“不、不可能,大師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望著麵前她隻敢遠觀的男人,蕭媚心中酸楚無比。

她從很久之前就仰慕大師兄的卓越風采,也曾主動幾次,皆以失敗告終。

她知道大師兄本就是疏離的性子,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隻般不可觸碰,便收起心思不再糾纏。

可這樣不染世俗的他,怎麼會……怎麼會容忍沭不歸這種小人靠近?還贈他錢財?

她這番委屈神情蕭墨看的清楚,黑眸卻冇有一絲波瀾,漠然的開口道:

“與你無關。”

這話如同重錘敲擊在蕭媚心口,她身形晃動,如同狂風中枝頭的枯葉搖搖欲墜,滿腔的憤懣與不甘全數轉移在眼前罪魁禍首之上,憤恨道:

“沭不歸!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將大師兄也給矇蔽了!”

“我?”

沭不歸茫然的抬手指了指自己。

“好了,都安靜。”

局勢亂作一團,蕭胤滄桑的聲音響徹大廳,這才讓情緒崩潰的蕭媚閉上了嘴。

隻見他徐徐起身,拿起桌上的銀票,低聲詢問:

“墨兒,這銀票可是你贈予沭不歸的?”

“是。”

蕭墨應的爽快。

蕭胤點點頭,放下銀票,又拿起那枚沉甸甸金錠:

“那這黃金呢?”

聽到這裡,沭不歸不由得心虛的垂下眼眸。

雖說銀票為大師兄所贈,可這黃金卻是墨途給他的,以蕭媚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肯定會抓著這錠黃金不肯罷休,到時又該如何解釋呢?

說擺攤時遇到的闊客隨手賞了他一錠金子?

……

沭不歸緊抿嘴唇。

雖說是事實,但聽起來也太荒唐了,恐怕總有人會信。

“是。”

清冷磁性的聲音傳入耳中,沭不歸愣神,驚訝的抬眸望去,看著蕭墨依舊如常俊美冷漠的臉龐。

他為什麼……

“既然墨兒都已承認,那事情也算真相大白了,沭不歸併冇有偷盜,此事就此作罷。”

蕭胤的臉色柔和了幾分,轉眸衝著一旁魂不守舍的蕭媚沉聲道:

“蕭媚,你栽贓同門,惡意造謠,自去領二十鞭,打掃三個月。”

說到這裡,蕭胤頓了頓,補充道:

“還需同沭不歸認真道歉。”

“道歉?!”

聽到前麵的責罰,蕭媚並冇有太大反應,直到聽到“道歉”二字,她瞬間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起腳來:

“這次雖是意外,但他就是個卑鄙小人!我絕不可能同這種人道歉!”

“你!”

蕭胤被她氣的不輕,但礙於她畢竟是自己師弟的女兒,今日蕭淩雲不在,他不好擅自嚴懲,隻能狠狠一掌拍在桌上,結實的木桌頃刻四分五裂。

掌門動怒,其餘人自然不敢吱聲,各自把頭低下,生怕牽連到自己。

氣氛一下將至冰點。

最先開口的,是在旁邊看好戲的沭不歸:

“掌門,既然我是受害者,這懲罰可否由我來定?”

“哦?你說說看。”蕭胤臉色緩和了幾分。

蕭媚咬著牙瞪了他一眼,生怕他又打什麼鬼主意。

沭不歸欣然接受她的怒視,開口道:

“掌門您看,蕭媚師姐畢竟是個女子,這鞭刑太重,要是留疤了也不好看,不如就算了。”

聽到這話,蕭媚不由得愣了愣,似乎冇有想到他竟會幫自己說話,但很快便恢複警惕模樣,狐疑的打量起來。

“道歉也不需要,我是個俗人,這種空口白話於我而言冇什麼用處。”

沭不歸撓撓頭,又揉了揉自己曾被打的心口,故作疼痛道:

“蕭媚師姐冇有調查清楚就對我動手,導致我現在渾身痛苦難忍,做什麼都十分困難,不如就讓她照顧我,直到徹底痊癒為止。”

“什麼?!”

蕭媚驚叫出聲,看著沭不歸這副小人嘴臉,不由得抬手攏緊了自己的外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驚慌道:

“你、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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