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繼續說。”
墨途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我的意思是，蠻橫無理、陰險狡詐的都是我的缺點！”
沭不歸大腦開始飛快運轉，賠笑道：“而大人你，根本冇有缺點，我這不是妒忌你嘛！”
“哦？”
墨途象征性的收了收手，在對方鬆了一口氣的刹那反手將匕首一側貼在沭不歸的臉上，緩緩往下劃動。
“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沭不歸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刺骨的涼意從腳底直竄上腦門。
墨途似乎很欣賞他這種驚慌錯亂的樣子，低頭靠在沭不歸的耳邊，輕聲道：
“那為什麼說我不行？”
“……”
沭不歸僵住，這個“不行”是哪種意思？
是這個人不行，還是這個人……不行？？？
男人，果然對不行這兩個字很敏感。
“怎麼會，你最行了，誰都冇有你行！”
管他是哪個意思，誇就完事了。
“要試試嗎？”
墨途冷不丁的一句話直接給他雷了個外焦裡嫩。
沭不歸磕磕巴巴的試探：
“試……試什麼？”
墨途一把抓住他的手，骨節分明的手將其包裹住，手掌有些微涼，看似隨意，但任憑沭不歸怎麼掙紮也掙脫不開。
“試試我行不行？”
墨途似乎是故意放慢了語速，語氣裡更添一分慵懶繾綣，眼眸微眯，幽深如同靜寂的潭水。
沭不歸雞皮疙瘩騰騰的往外冒，發自內心的牴觸，大吼起來：
“你乾什麼你乾什麼！我可是男人啊，士可殺不可辱，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的！”
“唰——”
一把寒光岑岑的寶劍出鞘。
“好漢饒命！”
沭不歸撲通一聲跪下。
墨途有些不解的看著沭不歸，蹲下身將手中的劍遞了過去。
“給、給我？”
沭不歸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
墨途疑惑的將手中的劍塞進沭不歸手裡：“你不是要試試我的武功行不行嗎？”
沭不歸語塞，麵對墨途閃爍純潔光芒的小眼神，突然有一種自己很齷齪的罪惡感。
“一柱香的時間，如果你能碰到我一下，這就是你的。”
墨途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沭不歸瞪直了眼，他還從來冇見過這麼大的金子……這人是真的有錢冇地方花！
墨途停頓了片刻，補充道：“當然，如果你有那個能力傷我，也可以試試。”
沭不歸半信半疑：“真假的？不會報複我？”
“不會。”
“拿命來！”
話音剛落，沭不歸提起劍就揮砍過去，那叫一個殺伐果斷。
這一劍多少帶些私人恩怨。
墨途稍一側身，輕鬆躲開了他直麵而來的劍刃。
撲了個空，沭不歸沉住氣，轉身向對方的腰部刺過去——
果不其然，依舊被輕鬆躲開。
幾輪下來，沭不歸額頭上已經開始點點冒汗，身體也因為揮劍而發熱起來，喘著粗氣，氣息不穩，而對方還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摸著，看著就來氣。
沭不歸腦子一轉，索性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直接坐了下來：“不行不行，太累了！”
“這就放棄了？”
“你是不累，我可是累得要死。”
沭不歸用手扇著風，又指了指墨途身後的涼茶：“那個茶，幫我拿一下。”
墨途挑眉，抬手拿起茶壺，幽幽的開口：“你知道上一個這麼和我說話的人，下場是什麼嗎？”
“什麼？”
墨途突然勾起嘴角，一抹邪肆的笑容綻放，雖然帶著麵具讓人看不見他的臉，但是配上這荼靡盛開的麵具，這抹笑容反而更加肆意張狂。
“死了。”
冰冷的兩個字，讓沭不歸為之一顫，那身體的熱意也一下子散去了大半。
墨途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將手中的茶壺遞了過去。
沭不歸顫抖著伸出手，卻在下一秒牢牢抓住了對方的手——
“啊哈，我贏了！”歡呼過後，沭不歸一下將桌上的金子塞進懷裡。
墨途微愣了片刻，有些意外：“你不是放棄了？”
“我有說過放棄嗎？”沭不歸反問。
墨途無言以對，輕歎了一口氣，
“你倒是有點小聰明，就不怕我一惱，將你……”
“將我殺掉？”
沭不歸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倒覺得你不會。”
“為何？”
墨途饒有興致的問道。
“直覺而已。”
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
墨途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兩人驀然陷入了一段冗長的沉默。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沭不歸喝著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對方帶著麵具，根本觀察不出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這人怎麼還不走？
沭不歸有些焦慮，不過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去西漠，這樣的話墨途怎麼也找不到他，或許會放過他，說不定等他回來，就自由了，再也不用給彆人當廚子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豁然開朗。
而這些微表情，全數被墨途儘收眼底。
“走。”
“啊？去哪兒？”
“做飯。”
“……”
沭不歸癟嘴，美好的夢還在以後，當下還是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廚房，我來了！
——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出發的日子。
同蕭雨蕭風做了簡單的告彆，沭不歸扛起自己的全部家當，足足塞滿了一整個大包袱，吭哧吭哧跟著蕭墨上了馬車。
“哐——”
包袱落地，發出一聲巨響。
沭不歸抬手抹了一把汗，轉頭看向身旁輕裝上陣，甚至連行李都冇有的蕭墨，不解道：
“大師兄，你不用帶些什麼嗎？”
蕭墨正閉目養神，聽著他的話，眼皮都冇抬一下的淡淡開口：
“帶了。”
“帶了什麼？”
在他好奇的小眼神下，蕭墨眉頭微蹙，修長的指尖往懷中一拈，瞬間多了幾張薄薄的紙。
沭不歸湊近一看，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嫉妒的他麵目全非。
這是……銀票啊！
難怪他什麼也不帶，感情是打算直接買！
看看自己腳下寒酸破舊的包袱，再看看身旁光鮮亮麗，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爺就是有錢”的富貴氣息的蕭墨，他這一口白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