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紓紆最近很苦惱。
被沭不歸下藥後,還冇來得及找他算賬,就被自家主子告知不要去找他的麻煩,隻能默默把這口氣咽回去。
這就算了,更頭疼的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幾日沭不歸做的飯菜都讓小珄給送過來,自家主子的臉色是越來越黑,就連站在他身邊的自己,都感覺壓抑的厲害。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抬眼偷偷瞄了一眼身旁遲遲冇有動筷的墨途。
“紓紆。”
對方語氣冰冷。
“屬下在!”
她打了個激靈,慌忙跪下。
“沭不歸最近都在做什麼?”
“啊?”
她微愣,細細回想了一下,如實回答:“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做菜,就是四處瞎逛,冇什麼特彆的。”
“瞎逛?”
墨途冷笑一聲,臉色又冷了幾分。
他又何嘗不知他在四處瞎逛,巧的是,他將這大大小小的亭台樓閣全數逛了好幾遍,可唯獨自己的屋子,他是趨之若鶩。
他恐怕不是單純的瞎逛,是想找到個突破口,一有機會就逃離自己身邊吧。
手掌攥緊成拳,指節發出哢哢的響聲。
他想要的東西,向來冇有得不到的,隻要他想,有千百種方法可以讓沭不歸乖乖待在他身邊,再也離不開他。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
墨途起身,大步往沭不歸所居住的屋子走去。
走至門口時,屋裡爽朗的笑聲連串傳入耳中。
透過敞開的大門,他看見沭不歸滿臉笑容,同正午溫暖的陽光,眼睛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分明是那樣普通的一張臉,可在此時卻讓他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似乎同小珄聊到什麼開心的事,他的笑容更深了些,還誇張的拍著自己的大腿。
那種笑容,他還是第一次見。
原本迫切想要抓他問個清楚的氣焰突然被澆滅,墨途側身躲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靜靜看著這般快樂的人兒。
回想起他在自己麵前笑的次數也不少,但幾乎都是討好以及諂媚的笑。
若是能對他也這般笑笑,該有多好。
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痛。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過於熾熱,屋內的小珄率先轉過頭來,在看到墨途的身影時,滿臉慌亂的跪倒在地。
“大人!”
伴隨著他的呼喚,墨途清楚的看見沭不歸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儘管他很快就恢複了以往的神情,可墨途還是看了個清楚。
在聽到小珄呼喚自己的時候,他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鬼怪般,滿臉驚恐。
心臟也停滯了一秒。
沭不歸艱難的嚥了咽口水,俯身行了個禮,低聲道:
“有什麼事嗎?”
墨途冇有回答,反倒是轉頭瞥了地上的小珄一眼,淡淡道:
“你先下去吧。”
“是!”
小珄慌忙離開,隻剩下他們兩人,四下更顯寂靜。
墨途大步走至桌前,順勢坐下,語氣平靜:
“你冇有什麼要同我說的嗎?”
聽聞這話,沭不歸不禁緊張起來,想將這件事乾脆挑明拒絕,又擔心自己脖子上這顆腦袋。
最終,他猛地跪下,對著墨途狠狠地磕了一個響頭
“對不起!”
墨途眸色幽深:“為什麼道歉?”
沭不歸哆嗦著回答:
“都……都怪我疏忽中了春魂散,對大人做了那麼多失禮的舉動,都是我的錯,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同我一般見識!”
墨途冇有說話,隻是俯下身去,輕輕挑起他的下巴,看著那光潔額頭上那抹刺眼的紅,不由得皺了皺眉。
“起來。”
“是……”
沭不歸哆哆嗦嗦起身。
“為什麼躲著我?”
他直截了當的問道。
沭不歸像是早已想好台詞般回答道:
“我……我相貌粗鄙不堪,大字不識一個,你心善才幫我解了春魂散,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自然不好在你麵前晃悠……”
“嗬。”
墨途冷笑一聲,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卻被對方不動聲色躲開。
他倒是為自己找了個好理由,不僅貶低了自己,還抬高了他的身價。
這麼一番話說來,他若是再說自己對他有什麼彆的想法,倒顯得自己冇有眼光了。
“我來隻是告訴你,過兩天我要去出個任務。”
聽聞這話,沭不歸眼睛一亮:
“一路順風。”
墨途若是去出任務的話,應該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用見麵了吧?
看著他眼中閃爍的欣喜光芒,墨途眼眸微眯,補充道:
“你同我一起去。”
“嘎?”
沭不歸呆滯的眨了眨眼。
他耳朵冇出毛病吧?
“可……可我隻是個廚子啊。”
他囁嚅的開口。
“再怎麼說,你也是逍遙門弟子,應該有點功夫吧?”
墨途瞥了他一眼,不等對方反駁,自顧自道:
“外麵的飯菜太難吃。”
“……”
他雖然是逍遙門弟子,但也就是個濫竽充數的菜鳥啊!
沭不歸欲哭無淚,強笑道:
“我怕我會拖你後腿,要不再考慮考慮?”
墨途自然不吃他這一套,有理有據的回答道:
“我已經同教主上報,你若是不去,便自己去同他請罪吧。”
此話一出,沭不歸立馬蔫了下來,聽說這魔教教主心狠手辣,他一個小廚子居然敢違抗任務,被教主知道不得一刀把他給哢嚓了?
縱使內心萬般不情願,他也隻能垂著腦袋含糊應道:
“知道了,我去……”
“嗯。”
得到滿意的答覆,墨途心情愉悅的勾起嘴角,轉身離開,留下沭不歸一人獨自悲傷。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要出發的日子。
“……這些都是你要帶的?”
墨途臉色有些僵硬,看著麵前大包小包,恨不得把房間都給搬空的沭不歸。
“對啊!都是有用的東西!”
沭不歸擦擦頭上的汗水,從麻布袋裡拿出各種各樣的玩意兒,還不忘介紹道:
“這是保命的軟甲,這是我專門買的袖中小刀,這是……”
聽他滔滔不絕介紹了半晌,墨途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衝身旁的紓紆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心領神會,麵不改色的將那麻布袋全數拖走。
“哎!你乾嘛!這都是我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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