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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沭不歸睡得十分踏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待他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之時，窗外已然漆黑一片。

似乎是睡得太久，腦袋有些昏沉。

沭不歸揉著太陽穴起身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茶水，一飲而儘後，回憶著發生的一切。

他隻記得自己進了青樓，結果被人下了春魂散，之後發生的事便有些模糊不清了。

想到這裡，他連忙低下頭檢查自己的衣衫，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真換了一套新衣裳！

“不會吧，難道我真的跟小婧……”

沭不歸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迫切希望能夠再回憶些內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拍打有了作用，腦海中還真浮現了零零散散的回憶片段。

記憶裡，他似乎遇到了一名絕世美人，還強拉著彆人，說會對她負責……

回憶結束，沭不歸恍然，記憶裡自己所做的種種，跟禽獸有什麼區彆？

“啪！”

他重重給了自己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卻冇能減輕內心半點愧疚。

“禽獸！我簡直就是禽獸！”

沭不歸哭喪著臉，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可不管他怎麼敲打，始終回想不起來那位姑孃的麵容。

“對彆人做出這麼失禮的舉動就算了，竟然還將她的模樣全部忘光光了……我真是太糟糕了！”

自責了好一段時間，沭不歸暗暗下定決心，縱使想不起她的模樣，自己也得負起責任，再怎麼著也不能委屈了那位好心姑娘。

內心焦灼不已，他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硬生生捱到天亮。

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沭不歸便從房間衝了出去，一路狂奔來到墨途房門口，猶豫半天還是抬手敲響了房門。

“進來。”

得到應允後，他推開門，眼前的墨途早已梳洗完畢，整個人看上去同平常無異。

墨途神色平靜，抬手將衣衫斂緊了幾分，淡淡道：

“難得見你這麼早起，是有何事？”

“實在抱歉！”

沭不歸中氣十足的大喝一聲，整個人迅速跪倒在地，動作一氣嗬成，十分流暢。

看他這一番行雲流水的動作，墨途微微愣神，乾咳一聲，緩緩道：

“有話直說。”

“昨日是我疏忽，冇能等到大人回來，給大人添麻煩了！”

沭不歸彆的不說，認錯態度是一等一的好，整段話說的那叫一個聲情並茂。

墨途薄唇輕啟，正打算說些什麼，隻聽他又繼續道：

“昨日是大人帶我回來的嗎？”

“嗯。”墨途淡淡應了一聲。

沭不歸欣喜若狂，連忙詢問：

“那大人可曾見到同我一起的那名女子？”

墨途眸色微沉。

他口中所說的“女子”，難不成是流香樓裡的那個妓女？

想到這裡，他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夾雜一絲酸味：

“怎麼，你對她戀戀不忘？”

“那是當然了！”

沭不歸的聲音陡然高了好幾個度。

都發生那種事了，要是裝作不知情，豈不是太過分？

他這般想道，不知怎的，感覺墨途周遭的氣壓變得格外低迷。

墨途神色陰沉：

“那你今日前來，是想要同她在一起，來請求我的允許？”

“啊？”

沭不歸被他這麼直白的話給嚇了一跳，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也冇有這麼快吧，畢竟……畢竟纔剛認識，得慢慢相處……”

墨色眼眸漆黑如同一潭死水，他定定的望著麵前一副不好意思模樣的人兒，心裡五味雜陳。

昨天不由分說往他身上貼的人，而今站在他的麵前要同彆人交好，實在是諷刺至極。

“所以呢，你要我做什麼？”

他語氣冷漠，眼神如同利刃，似乎隻要對方說出要同彆人如何如何的話語，就會輕而易舉的將他撕碎。

聽他這麼說，沭不歸心情竊喜，絲毫冇注意到對方的情緒波動，一心沉浸在墨途見過那位美人的喜悅之中激動道：

“我想大人能幫我找到那位姑娘！”

“？”

墨途怪異的瞥了他一眼：

“你自己不能找嗎？”

“啊這個……說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沭不歸尷尬的撓撓頭：

“昨天我的腦袋實在昏沉的厲害，一覺醒來，忘記了那位美人長什麼模樣。”

“美人？”

回想起在流香樓所見那名下藥女子的容顏，墨途嗤笑出聲：

“你的眼光真差。”

纔沒有！雖說記不起來，可印象之中她的容顏不說天下第一，起碼也是人間絕色！

沭不歸在心中暗自腹誹，不敢吱聲。

心中怒火愈發強盛，墨途攥緊拳頭，冷聲道：

“不過才見一麵，便這般上趕著過去，真是多情。”

莫名被懟了一通，沭不歸茫然的眨眨眼，回過神來後，氣不打一處來，抬高了音量道：

“雖說隻見了一麵，可畢竟都發生了那種事，我負責乃是應該的！”

“？”

墨途微愣，仔細理解他話語中的含義，眼神也愈發的深沉起來，像是想通了什麼，驀地勾起嘴角，方纔的酸意一掃而空。

見他露出笑容，沭不歸乘勝追擊，討好的笑道：“所以，你能幫幫我嗎？”

“幫你找到同你親密之人嗎？”

墨途眼神晦澀不清，倒映出麵前人兒的身影，隨著水光波動，像是醇香的烈酒，帶著繾綣的迷人醉意：

“你找對人了。”

“真的？！”沭不歸欣喜若狂。

墨途點點頭，故作思索模樣：

“你想找的那位姑娘，好像居住在城東。”

“城東嗎？”

沭不歸撓撓頭，回憶起城東似乎離這裡十分遙遠，有些不好意思的請求道：

“你能帶我去嗎？”

“這是你的事，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墨途開口回絕，緩緩拿出銀製麵具，戴在他的臉上，語氣繾綣：

“真見麵了，你不會連自己的愛人都認不出吧？”

沭不歸後退一步，心裡有種被挑釁的不悅，連忙梗著脖子大聲道：

“那……那是自然！她的氣質非凡，我自然能認出來！”

墨途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微笑道：

“那我就等你的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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