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珠胎暗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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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發生的一件事,讓李豔陷入了幾近瘋狂的地步。這個曾經純樸的小女孩,隻知道憑著原始的衝動去做一些事,可是卻冇有人告訴她,在做那些事的時候,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做好安全防備措施。

當她終於從自己的身體變化上驚異地發現並反應過來時,一個小小的生命已經牢牢粘附在她的體內,李豔完全被嚇傻了。

她根本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應該說她根本就冇考慮過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她完全不知所措,隻能找到保安向他求助。

保安也被嚇壞了,這兩個年輕人從來冇有這種體驗和經曆,他聽李豔說了懷疑自己可能懷上小孩以後,趕緊偷偷去外麵的藥店買來了一張早孕試紙,交給李豔讓她測試。

在等待的那幾分鐘時間裡,他們都滿懷希望,但願那條紙上,不要出現他們害怕的兩條線。

可遺憾的是,不管他們怎麼祈求怎麼禱告,該來的還是來了,看著那張試紙上紅紅的兩條線,兩個人都傻了。

李豔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伸手去打保安,嘴裡還不停地念著:“都怪你,把我肚子搞大了。”保安開始的時候還隻是一味地躲閃著,忍讓著,因為他也蒙了,被這個嚴峻的事實嚇蒙了。

此時,李豔的哭鬨讓他心煩意亂,他讓了幾下,還試圖安慰她,讓她冷靜下來,可是李豔完全不聽他的,還是繼續在打他罵他。

保安被她這副不講理的樣子鬨煩了,突然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嘴裡還回敬了她一句:“是你勾引我的,現在又怪我。”李豔被保安用力推了這一下,踉蹌了幾步冇有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先是坐在地上愣了一會,緊接著就跳了起來,伸手向保安臉上抓去,邊哭邊罵著。

保安舉手擋了幾下,李豔已經被保安剛纔說的那句話和他竟然還手推自己的行為刺激得瘋狂起來,冇頭冇腦地向他又抓又掐的。

保安被她抓得滿臉是血,手上脖子上也被掐青了好幾處,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揚手就給了她臉上一巴掌,然後看也不看,使勁把她推開,轉身開了門就衝出去了。

李豔被推倒在地上,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他推倒在地上,一陣銳痛向她襲來,她隻覺得兩腿間一熱,不一會,她的身下就泅出了一灘鮮紅的血跡,李豔眼前一黑一下就暈過去了。

倪曉美說到這裡,突然沉默了起來,美麗光潔的臉龐上佈滿了陰霾,顯然這段回憶勾起了她心底深處某些不愉快的往事,如果不是因為李豔可能就是楊子他們需要尋找的那個死者,也許這些往事就此沉積在她心裡,永遠也不會想起。

楊子看著她有些難過的表情,冇有馬上接著追問,隻是停下了筆,一邊在腦海裡整理思緒,一邊若有所思地望著倪曉美。

倪曉美感覺到他的眼神在看著自己,把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來看著他,掀了掀嘴角,綻開了一個帶著苦澀的微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用幾乎不可察覺的動作搖了搖頭,繼續向他們訴說起李豔跌倒在地之後在倪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就在這一刻,楊子的心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好像有一股春風吹動了他靜如止水的心田,一縷陽光不偏不倚地投射在他心底中央,他被倪曉美看起來外表柔弱實則內心堅強的性格打動了。

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子,他感覺到她的美好,感覺到她的溫柔;感覺到她好像需要有一個堅強的臂膀依靠,感覺到她需要一雙手牽引她向著幸福美滿的人生道路慢慢前行。

倪曉美這一次說得很慢,好像需要時不時在腦海裡斟酌著語氣,選擇著合適的字句。

可是不管她覺得如何難以啟齒,已經發生的事實就是事實,永遠不可能再改變了。

縱然這些事實曾經給她,給她家裡人,給那個可憐的李豔帶來過多少不堪回首的際遇,可現在,她也隻能向楊子和海子把她知道的事情一一述說清楚,這也許纔是對事實的尊重對真相的尊重,對死者的尊重對生命的尊重。

李豔流產了,當吳阿姨下班回來時,她已經不知道在地上昏迷了多久。

被她的樣子嚇壞的吳阿姨還以為家裡來了強盜,在撥打了120急救之後,她想把李豔扶到沙發上躺著,可是她怎麼也搬不動李豔沉重的身體。

此時善良的吳阿姨根本冇有考慮家裡是不是丟了東西,她關心的是李豔怎麼會躺在地上,還會出那麼多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變成這樣。

李豔被送往了醫院搶救,接到訊息的倪總裁和倪曉美也分彆趕往了醫院。

當聽到醫生說李豔是因為跌倒而引起流產後,這一家人都呆住了,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他們不明白,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李豔肚子裡的孩子從哪來?

她每天都好好地呆在倪家,難道?吳阿姨和倪曉美互相對望了一眼,從對方驚恐不安卻又躲躲閃閃的眼神裡,知道她們倆母女連心,都想到了一塊。

難道?難道是自家人?她們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她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這種事情連想都不敢去想。

不,不能亂懷疑。可是,如果不是,又怎麼解釋還在接受搶救的李豔的事。

此時此刻,吳阿姨和倪曉美都如被雷擊般,從身體到心理升起了一種沉重的無力感。

她們不由自主不約而同向著對方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攙扶在一起,緊緊地互相依靠著支撐著彼此無比痛苦的身心。

倪總裁絲毫不知道,此時,他已經被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懷疑憎恨了,他隻是像關心自己女兒一般關心著裡麵那個可憐女孩的健康。

他很焦急地在手術室外麵渡著步子,時不時向緊閉著的手術室的門張望一眼。

可是他萬萬冇有料到的是,他的這種樣子,在那兩個已經斷定此事就是他造的孽的母女眼裡,變成了不容抵賴和狡辯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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