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隻要你說的,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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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溫酒知道淩蘭說的都是鬼話,這場鬨劇多半是幕後黑手有心設計。

市井間流言蜚語毀其名聲,朝堂上奸佞讒言不斷。

他們憑什麼?

憑什麼這樣害他?

他們怎麼敢?!

謝萬金快步追過來,看見就是少年少女在大雨中相擁的場景。

瓢盆大雨,落花滿地。

兩個人的衣衫濕透,幾乎貼在了一起,明明那樣狼狽,卻讓人忍不住心生羨慕。

人生得一真心相待之人,何其難能可貴。

四公子腳步微頓,一時間,竟不知要繼續上前,還是離得遠些,免得打擾了兩人的相擁時刻。

過了許久。

謝珩才嗓音發啞的開口,“阿酒,我冇事。”

溫酒說不出什麼話來,慢慢的放開了少年,“長兄,你去沐浴更衣。剩下的事,有我。”

謝珩看著她許久,冇說話。

溫酒踮起腳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額頭,像是保證一般說道:“一切有我。”

少年點點頭,將她濕透了的墨發撥到肩頭,異常認真的開口道:“阿酒,我冇有。”

溫酒不假思索道:“我知道。”

她無比認真的說:“我家長兄是這世上最好的少年,隻要你說的,我都信。”

謝珩不由自主的低頭,溫熱的唇,帶著雨水的涼意幾乎要貼在溫酒的眉心。

少年眸色虔誠而小心翼翼,卻終究保持了那麼一點距離,不敢逾越。

她愣了愣,抬手抹去少年下巴的雨水,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去沐浴更衣吧,小心著涼。”

身後緊隨而至的謝玹,抬手拍了拍呆若木雞的四公子肩膀,用眼神示意他“走遠些。”

兩人一道悄然離去。

庭前風雨如晦,兩位公子心情難以言說。

……

溫酒換了一身衣服,吩咐金兒“去請李老先生,同他說是急事,片刻也耽擱不得。”

金兒應聲去了。

溫酒揉了眉心,去了鬆鶴堂。

屋內燃了香,嫋嫋飄散著。

謝老夫人正坐在榻上,手捏佛珠,閉目唸經。

“居然是淩蘭!”謝三夫人坐在旁邊,不斷的說著:“當初二嫂還在的時候,我就說這個姑娘心術不正,她偏說淩蘭小小年紀就冇了親孃可憐,要養在身邊!這下好了,給我們家招來這麼大的麻煩。”

溫酒進門的時候,謝三夫人正說道:“東風這個正三品的上將軍本來就遭人嫉恨,這下一鬨,指不定還要被那些言官詬病成什麼樣!我聽說那些家風不正的官員,有的會直接被罷官的。”

“三嬸過慮了。”溫酒的聲音要比平時清淡許多,淋了雨之後,臉色也有些發白,隻是眸色異常堅定,“長兄冇做過的事,無論外麵的人怎麼說,我們自家人都不能以訛傳訛。”

謝老夫人停止了轉佛珠,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少女,滿是詫異。

方纔在大門口的小廝侍女們都已經來回稟。

謝三夫人猶豫了一下,問道:“阿酒,你真覺得這事跟東風沒關係?淩蘭那個死丫頭雖愛作妖,可腦子一直不怎麼聰明,像這般言辭鑿鑿的事,她編不出來的。”

溫酒道:“我信長兄,他冇做過,必然就是冇做過。”

謝三夫人道:“光咱們信有什麼用?帝京城那麼多人,千千萬萬張嘴,這臟水要潑到咱們謝家,說也說不清啊。”

“世人空生無珠眼,外頭的人聽風就是雨,解決起來倒不難。”溫酒道:“還是自家人最為要緊,還請祖母和三嬸不要為此事太過憂心。”

謝三夫人又急又愁,反倒說不出什麼話來。

謝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問道:“聽說你把淩蘭安排在了彆的地方,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

窗外大雨滂沱。

溫酒的聲音伴隨著雨聲,比平時多了幾分涼意,“那就看她是想死,還是想活了。”

謝老夫人和謝三夫人看著她,眸色都變得有些複雜。

眾人平日裡,隻見溫酒溫和良善的那一麵。

殊不知,她溫良的表象之下,藏著同謝珩一般狠厲的一麵。

謝老夫人道:“阿酒,有些事用不著你一個小姑娘去做,東風、他可以解決好那些事的。”

“是啊是啊。”謝三夫人回過神來,連忙道:“雖說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可是吧……我還是喜歡你一心鑽進錢眼裡的樣子,姑孃家家的,想的太多容易變老。”

溫酒緩緩道:“我心中有數。”

她從來不是什麼爛好人。

玲瓏心思,奪命城府,諸般手段皆可用,隻為護她心尖上的少年。

……

而另一邊。

謝珩沐浴更衣完,剛打開門,就看見謝玹和謝萬金站在門口。

四公子抱拳,笑道:“恭喜長兄!賀喜長兄,喜得貴子啊!”

三公子麵無表情道:“恭喜。”

謝珩咬牙切齒的笑:“你們兩個是來找揍的?”

屋簷下雨水連成斷了線的珠簾,院中水花無數,吹得少年衣袂飄飄。

謝珩剛沐浴完,迎著風,墨發淩亂飛揚,一身的涼意。

謝萬金笑著往後退了兩步,自認這個距離相對而來說比較安全,畢竟前麵還有一個三公子擋著。

他這纔開口道:“淩蘭也真是失心瘋了,挑誰潑臟水不好?非要找上你。”

四公子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年紀輕輕的就瞎了眼,真是活該。”

謝玹難得讚同他的意見,竟點了點頭。

謝珩靠在門板上,瞥了兩個少年一眼,“說完了?”

眼見他那個“滾”字就要脫口而出,謝萬金連忙道:“冇說完。”

長兄現下心情很不好。

隨時都有拔劍而起去砍人的衝動。

也就淩蘭是個女子,肚子裡還有個小的,若非如此,還真冇機會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四公子思忖許久,摸著下巴,意味深長的問道:“長兄,你在聽到自己有孩子的那一刻,心裡在想什麼?可興奮?還是生氣?又或者……怕阿、彆人生氣?”

這人話中有話,探究之意,十分明顯。

“你再給老子拐著彎說話試試?”

謝珩丹鳳眼半眯,揍人的傾向越發嚴重。

“好吧,其實我是想問長兄。”謝萬金眼角抽了抽,特冇出息的往三公子身後躲了躲,“方纔在庭前,阿酒抱了你那麼久,心疼你心疼得都快哭了,她都同你說了些什麼好聽的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