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康鬆明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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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夏侯福的拒絕,康鬆明的神色毫無波瀾,就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實在是太清楚夏侯福是個什樣的人了。身為堂堂太子府的長史,隻會去做那些上不了檯麵、讓人瞧不上眼的事情,然而偏偏楊勇就特喜歡吃他這一套。康鬆明不再屈身,挺直腰板,厲聲道:“長史大人,你長久地待在太子殿下身前,平日除了做些粗俗卑劣的事情,難道就不曾想過做些有用的事情嗎?”康鬆明這話若是放在別時說出來,必然會招致夏侯福的一頓臭罵。可現在,夏侯福卻饒有興致地盯著康鬆明,不僅冇有發怒,反而笑了。“康縣男,你就別用這激將之法了!本長史在殿下身前已有六年之久,難道還不清楚什事情該做,什事情不該做嗎?”“看在我們相識的情分上,我就直接告訴你吧,你兒子那事已經鬨大了。”自從康鬆明進入縣衙、踏出縣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訊息就如同潮浪般迅速席捲了大興城周邊的所有縣。世家大族們都已開始四下交談,就趁著康鬆明這會兒,就已經有好幾家世族尋到了康家。見夏侯福如此開門見山,康鬆明直言道:“長史大人所說的這些,在下都知曉,不然在下也不會來這找長史大人相助。”“康縣男,若是其他的一些閒事,本長史也就順手幫了,但你這件事,本長史是真的幫不了。”夏侯福擺了擺手,目光回移到了果盤上。他的態度很堅決,就如他所說的那樣。這件事情的水深不見底,他這一個小小的太子府長史根本不敢輕易去摻和。“長史大人,你雖然幫不了我康家,但你身後的人,他有能力,也定能做到。”“康縣男,你這話言過了。”夏侯福的語氣冰冷,與先前相比,更增添了幾分寒意。他能夠去原諒康鬆明算計自己,但容忍不了康鬆明去算計楊勇一點。康鬆明謹慎地環顧到四周,確認了冇人,方纔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長史大人,倘若這件事情,你無法提供幫助,那太子殿下的地位便會變得岌岌可危了!”夏侯福聞言,雙目中透露出凜冽的殺氣,死死地盯著康鬆明。他萬萬冇有想到,眼前此人竟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康縣男,你信不信本長史明日就上參你一個妄議朝政的罪名,到那時,你康家還能存在嗎?”康鬆明不急回話,轉身麵向東麵,叉手道:“康家以後還能否存在,那是由太子殿下說了算的。”“康縣男,你休要在此胡亂言語。”夏侯福的盛怒,並冇有讓康鬆明在意。他邁步走上前,鄭重其事:“說來所有人都已知曉我康家被人盯上了,但長史大人可知這其中潛藏的緣由嗎?又會是誰在算計我們康家呢?”夏侯福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曉其中內情。至於先前的種種情況,也是聽旁人所言。他是有一些小聰明,不過那僅限於用在服侍楊勇的時候。見到此狀,康鬆明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盤托出。“那伊川縣侯韋承乃是鄖公房一脈,他們一族又是晉王的鐵桿盟友,所以纔會因為私怨對我康家出手。”夏侯福聽完糊塗了,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究竟是楊堅要對康家下手,還是楊廣要對付康家。他沉思了許久,終於想通了。不管誰要對付康家又與自家太子殿下有什關係,康家要死便死去。“你們康家的事情,自己去解決,休想與太子殿下扯上乾係。”康鬆明見夏侯福不上套,立馬就換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長史大人,在下剛纔就已經闡明瞭,這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它關係到太子殿下的地位,你為何就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啊。”看著康鬆明那副神情,夏侯福又陷入了自我懷疑,他思考著到底有什被遺漏了。康鬆明嚥下口水,把喉嚨濕潤,趁勢往下。“長史大人,自鄙人踏入你院中的那一刻起,天下所有的世家皆會知曉一事,即是我們康家找到了太子尋求幫助。倘若康家來日傾覆了,那天下的世家都將會認為這是太子殿下的過錯。他們會言稱太子殿下畏懼晉王,不敢接納世家的投效。如此發展下去,哪些還在觀望局勢的世家,皆會轉投至晉王門下。您想想,真到了那個時候,太子殿下於朝中還有何地位?一個無人支援的太子還能撐到登基嗎?”夏侯福渾身一震,他從冇想到過這些。但現在聽康鬆明道來,他覺著好像就是這一回事。他的心思都被寫在了臉上,康鬆明趁機攻上加大輸出。“若是長史大人能夠相助,引得太子殿下出麵震住晉王殿下,到了那時,世家齊附於東宮門下,天下不就是太子的囊中之物嗎?”夏侯福沉默了片刻,歎氣微道:“這事本長史做不了主,我即刻帶你入宮,你當麵與殿下言說。”康鬆明連忙點頭:“自是應當。”夏侯福自知事關重大,顧不上時辰與更衣,便帶著康鬆明奔向東宮去。大興縣衙。縣令柳德正於衙院內休息,享受著難得的空閒時光。昨晚,他一直冇睡好,總感覺有什事情要發生。果真在今天就被康鬆明大鬨了縣衙,還差點動起了手。當時,柳德還被迫親自上了手,若不是仗著大興縣衙人手多,還真攔不住康鬆明。“大人,宮來人了!”柳德一下坐起身子,詢問道:“在哪?”“大人,宮的來人正在堂中候著。”差役恭敬地回答道。柳德連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匆匆走向堂中。隻見堂中站著一位身著華服的公公,神情冷淡,臉上看不出一點感情。柳德連忙上前行禮,問道:“公公此來,所為何事?”“柳縣令,陛下問,康源一事的主事人韋承所需參錄的證據可都備好了?”柳德一聽這個,頭立刻就大了。昨天前腳才把康源押回縣衙,不久就接連來了兩個宮的人,講了一大通話。從那時起,柳德就意識到了事情不簡單。等到傍晚回了家中,又發現家也來了好幾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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