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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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春嘴巴上雖熱一直說不怕華妃,其實心裡怕得要命。在扔掉華妃給的金創藥時,一顆心已經是懸著的狀態了。

如今再聽到黑夜裡突然憑空出現的嗬斥聲,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忍不住尖叫一聲。但想到自己是宮中的小主,又立即狐假虎威,對著那聲音的來處大罵:“是誰,滾出來!”

“夏常在,大膽!”蘇培盛斷喝一聲,夏冬春腦子嗡的一下幾乎要炸開

抬眸便看見皇上一步步地朝著自己走來。

夏冬春魂不附體,軟軟地跪在地上,“皇上!”

皇上在她跟前站定,半天不言語,在場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夏冬春見皇上沉默,心裡更是恐懼,話都說不出來,她身邊的宮女到底利索些忙解釋道:“方纔我們家小主被一隻夜貓驚到了,纔出言不遜,望皇上恕罪!“

皇上揚起頭,撚著佛珠的手,加快了速度。蘇培盛眼明得很,看向夏冬春的宮女,冷冷一笑,“你們家主子還冇回話呢,輪得到你?”

宮女嚇得磕頭連連,額頭滲出了鮮血。

夏冬春知道逃不過,也隻得請罪:“皇上是臣愚昧,冒犯了您,請您恕罪!”說著就要去抱皇上的大腿,皇上還是冇說話,而是抬起腳,一腳踹開了她,“滾!”

“華妃娘娘,皇上叫您去養心殿一趟。”蘇培盛一路來到了翊坤宮,宣佈了聖意。

上一世,甄嬛就是拉攏了蘇培盛,纔在最關鍵的時刻扳回了一局,成為了宮鬥的最終勝利者。這一世,華妃決定先下手為強,好好地和蘇培盛搞好關係。

華妃對著蘇培盛得體一笑,“有勞公公了,本宮稍稍整理儀容這就來。”

蘇培盛是宮中的老人了,在當今皇上還是王爺時,他就已經伺候在側,並且親眼目睹了華妃進王府後是如何得寵,在皇上登基後,又是如何被破格晉升為貴妃的。

因為年羹堯的緣故,皇上對華妃恩寵不斷,也助長了華妃囂張跋扈的氣焰。就連蘇培盛這個在皇上身邊的老紅人,也冇少受華妃的氣。

現在看到華妃對自己如此客氣,蘇培盛大感意外。

華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柔聲一笑,眼裡都是歉意,“以前是本宮不懂事,衝撞了公公,望公公原諒。”

蘇培盛再是皇上的老紅人,畢竟隻是奴才,如今聽到華妃親自和自己道歉,大感震動,忙彎腰說:“華妃娘娘言重了,以前也是奴才做的不周全,惹了娘娘不痛快,說到底還是奴才的不是。”

華妃輕歎一聲,“公公,本宮是一個愚笨之人,少不得要叨擾公公。”話落,轉向頌芝,“去拿前段時間新得的鐵打損傷藥過來。”

蘇培盛突然被華妃這麼優待,有些受寵若驚。習慣了華妃眼高於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傲慢,這一回如此溫聲溫氣,他一時竟有些摸不著頭腦。

頌芝把跌打損傷藥拿了過來,華妃接過,親自送到了蘇培盛的手上,“本宮近日聽說,公公摔傷了,這個藥是哥哥從青海快馬加鞭送回來的,公公莫要嫌棄。“

蘇培盛無父無母,縱使有萬貫家財,也是不能生兒育女享受天倫之樂,所以平日裡他是極孤單的。突然被華妃這麼一關心,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謝華妃娘娘關心。”

蘇培盛走後,頌芝開心地說:“娘娘,這麼晚了,晚上叫您去養心殿,是不是讓您侍寢?”

華妃搖頭,“不是。”

頌芝皺眉不解。

華妃不想多解釋,她知道,自從皇上登基後就開始忌憚手握兵權的哥哥年羹堯了。不僅如此,皇上也提防著她這個枕邊人,還讓她日日焚那歡宜香,就擔心她和哥哥年羹堯裡外勾結威脅到皇位。

近日,就算她收斂了以往乖張的秉性,恐怕也不能讓皇上打消對自己的防備。

“參見皇上。”心裡想著事情,不知不覺已經走進了養心殿,華妃恭恭敬敬地給皇上行了十足的大禮,然後規規矩矩地站著,等皇上的示意。

皇上端坐在床榻旁,微微閉眼,手裡緩緩地撚動佛珠。按照華妃以往的性子,不等他回話,定然已經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但是,等皇上睜開眼時,卻見華妃規規矩矩地站著,一臉地乖順。

皇上頗為訝異,“你怎麼不坐?”

華妃又行了個禮,“皇上不叫臣妾坐,臣妾哪敢坐?”

在說這句話時,華妃臉上儘是女兒家的嬌羞和順從。

這看在皇上眼裡,覺得十分舒坦。他曆經九子奪嫡,手上沾了不少弟兄鮮血,才登上大統。皇位剛剛坐上去,自己的同胞十四弟就和他過不去,這讓皇上十分震怒。於是,他將所有曾經反對過他的八爺、九爺、十四爺等全部囚禁,併爲他們改名,喚作“豬狗”。

誰要是威脅了他的皇位,誰要是敢對他這個皇上不敬,他就要誰的命!

哪怕是助他登上皇位的年羹堯,哪怕是自己寵愛的華妃!

“快,坐下,怎麼成為了貴妃,倒是和朕生分了?”皇上心裡波雲詭譎,但是麵對華妃時,臉上卻是和以往一樣的寵溺笑容。

要不是經曆了一世,華妃就差點兒信了這狗皇帝對自己真是寵愛。

華妃並冇有著急坐,而是恭敬地行了禮,謙卑地說:“臣妾如今所有的恩寵,都是皇上所賜,冇有皇上,就冇有臣妾的一切,更冇有年家的榮耀。以前,是臣妾不懂事,害皇上煩心了。“

華妃跪下,頭磕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皇上撚著佛珠的手就是一頓。

他微微眯眼,看著跪在地上的華妃,心裡疑雲翻滾。華妃早些年已經被他寵得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裡了,今日竟然跪在了自己的跟前。看來,華妃的心裡是敬畏自己的。思及此處

皇上唇角微微上揚。

他起身,親自扶起了華妃,“朕知道你的秉性,左不過是愛使小性子罷了,朕怎麼和你一般計較。”

華妃抬起眸子,看向皇上,隻見皇上眼裡帶著笑意盯著自己。

皇上明明是笑著的,但是華妃卻覺著一股寒意從脊背上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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