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當作這些年,欠華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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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當作這些年,欠華妃的

竹息姑姑看著漫天的飛雪,估摸著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歎了口氣。

“華妃娘娘,這雪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太後入冬後,總是嗜睡,奴婢也不知道她老人傢什麼時候醒。要不您,改日再來吧。”

華妃笑道:“臣妾就

在這裡等著太後醒來。”

竹息姑姑見華妃心意已決,便不再勸,隻屈膝行了禮,便轉身走後壽康宮寢殿。

“娘娘,以往這個時候,太後也應該醒了。”頌芝和華妃來過幾次壽康宮,自然是知道太後的作息時間的。

“天氣冷了,人難免貪睡。本宮等著就是了。”華妃知道頌芝的意思。

太後這是不想見她。

但是,華妃必須要見到太後,也必須儘孝心。

不為彆的,就為了

萬一以後年羹堯招惹了禍端,太後能夠說幾句

有用的話。

“回太後,華妃說要等您。”竹息一回到屋子裡,便把華妃的意思,轉告給了太後。

太後看了一眼外麵黑壓壓的天空,聽著時不時傳來的呼嘯風聲,她坐了起來。

“替哀家洗漱吧。”

竹息姑姑剛要上前伺候,又聽太後道:“這風雪那麼大,讓華妃先進來吧。”

華妃一進到燒著炭火的屋子裡,便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竹息不是和你說了嘛,天氣冷,你不必在外麵候著。”太後看到華妃的小臉、鼻子、耳朵都凍得通紅,不免責怪道。

華妃用帕子拭了拭鼻子,又將其放在衣袖裡,仔細地淨了淨手,才向前和太後說話。

“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禮畢,華妃纔回了方纔太後的話。

“自從有了四阿哥,臣妾因為要督促他學習,已經比以往懶怠來看太後了。如今好不容易來一次,就這麼回去,臣妾不安。所以臣妾便等著了,左右不過是一場雪而已,臣妾年輕,受得住。”

話音一落,華妃又捂著帕子,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太後被她這副模樣逗笑。

“行啦,先坐下。”太後轉頭看向竹息,“吩咐人去熬一碗薑湯給華妃。”

“是,太後。”竹息轉身走了出去。

幾位宮女端著太後的洗漱用品,依次走了進來。

華妃一見忙起身,屈膝行禮:“太後,就讓臣妾侍候您吧。”

太後見華妃模樣恭敬有禮,便點點頭,“好,你來吧。”

華妃從宮女手裡,依次拿過了洗臉的熱毛巾、茶葉漱口水、痰盂。

不管是侍奉太後洗臉,還是漱口,華妃模樣始終恭順,冇有一絲嫌棄。

太後瞧著心裡也舒坦。

“你們都下去吧。”太後打發走了侍奉的宮女們,隻留下了華妃和頌芝。

華妃讓頌芝把新做好的貂裘大衣,給了太後。

太後拿在手上,仔細掂量了一番,讚許道:“是好東西,冬天穿著身子一定暖和。”

華妃笑著說:“臣妾知道,入冬後太後畏寒,這狐狸皮毛一到,臣妾就趕來壽康宮了。”

“你的這份孝心,哀家記著

了。”太後欣慰地看向華妃。

其實,若是滿打滿算,太後和華妃認識的時間,不可謂不長。

早在當今皇上還是雍親王時,華妃就嫁入了王府。

作為皇上的生母,太後早早地就和華妃相處相識十幾年了。

這些年,太後看著年家一點點變得如日中天,華妃一天天越發囂張跋扈,她知道這是皇上的“捧殺”手段。

年羹堯越是居功自傲,皇上在後麵下手,就越發狠辣絕情。年羹堯最終結局有多慘,太後絕對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畢竟殺功臣,自古皇帝都愛做。

且年羹堯處處與隆科多做對,太後也的確盼著年羹堯早點被皇上收拾。

可華妃不一樣。作為

年家人,華妃其實從頭到尾都是被皇上、太後矇在鼓裏、被利用。

華妃越是對太後孝敬有加,太後內心內心的不安就越多。

所以,

太後纔不想這麼頻繁地見到華妃。

本以為,外麵風雪這麼大,以華妃嬌生慣養的性子,必定早早地回去了。

太後未曾想,華妃竟然在

風雪裡,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給自己送這件保暖的貂裘大衣。

太後的心,終究是軟了。

“臣妾這麼多年,從未忘記太後的教誨。您說妻為妻綱,臣妾雖然不是皇上的正妻,隻是個妾,但是臣妾也想為皇上分憂

給太後儘儘孝心。”

華妃見太後眼神裡有了鬆動,又煽情地說了一番這樣的話。

太後聽完,眼睛有些發紅。

人性就是這麼奇怪。

如果一個人,一直是好人,一直做好事,一天他做了壞事,世人一定會眾矢之的,紛紛感慨,“原來,他是那樣的人!”

如果一個人,一直是壞人,一直做壞事,某一天他做了好事,世人則會感慨,“原來,他也不是很壞!”於是隨著壞人,做的好事越來越多,人們就會越發覺得,這個人真的好。

而華妃就是那個曾經的“壞人”。

這段時間的表現,太後、皇上,都對華妃有了極大的改觀。

“皇上冇有白疼你!”太後欣慰地看向華妃。

想到前幾日聽說的西北戰事,又繼續道:“若是你哥哥能夠生擒羅卜藏丹津,那可是大功一件。你是年羹堯之妹,又服侍了

皇上多年。哀家都看在眼裡,說吧,你想讓哀家賞你什麼。”

前朝的獎賞,由皇上做主。

後宮的獎賞,一般由皇後做主。

但是,若是太後開了口,那麼皇後就得聽太後的。

華妃冇想到,太後主動提起了哥哥年羹堯大勝羅卜藏丹津的事情。

看來,太後已經知道了此次自己來的目的,是和哥哥年羹堯有關。

既然如此,華妃也覺得冇什麼好隱瞞的了。

她起身,屈膝行禮。

“太後,臣妾有一事相求。”

太後閉了閉眼,半晌後,睜開眼,“說吧,隻要是哀家能夠為你做的。”

華妃明顯感覺到了,太後語氣裡隱藏的怒氣。

太後端坐在椅子上,臉上的慈祥逐漸隱去。

不管華妃開口求她什麼事情,太後都會儘量答應。

這就是當作這些年,欠華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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