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無名,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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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路冠鳴才頭痛欲裂地醒來。

天坑內昏暗無比,她依稀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正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

她此刻渾身痠痛無力,艱難地坐起來,發現身上蓋著一件白色的氅衣。

昏迷之前的事她還記得,她被獨孤夜推下深不見底的天坑後,本以為自己會活活摔死,誰知一條溫暖的臂膀攬住了她,將她護在懷中盤旋而下。

“是你?你為何……”她看到救她的人竟是無名,不禁感到十分驚訝。

在空中飛快降落之際,無名頭上的鬥笠被風掀起,可天坑中太過昏暗,路冠鳴還未看清楚他的臉,他就將鬥笠迅速蓋住。

突然間,從四麵八方襲來無數支暗箭,密密麻麻,令人猝不及防。

無名摟她更緊,將她的頭摁入懷中,一邊降落一邊運功應付這些暗箭。

對付完暗箭又飛來無數隻毒蝙蝠,儘管無名已經全力護她周全,可她還是不小心被毒蝙蝠咬到。

鈍鈍痛感從肩膀處傳來,精疲力儘的她感到頭暈目眩,臉往他肩上一埋,便昏了過去。

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望著不遠處的人影,那人一身白衣在昏暗的天坑中很是紮眼。

“路姑娘,你醒了?”那人見她已經坐了起來,便朝她走去。

路冠鳴看他戴著鬥笠,便問道:“你是白衣俠客?”

“我叫無名。”他走到她身前,溫和地說道,“那蝙蝠有毒,不過好在毒不致命,我已經用內力將毒素逼出來了一部分,又給你包紮了傷口,你暫時不會有事。”

路冠鳴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果真已經被錦布纏繞包紮,不禁害臊地瞅著他:“是你給我……那你……你……”

“路姑娘請放心,我是蒙著眼睛給你包紮的,什麼都冇看到。”

“哦……那就好。”

無名認真地說道:“這裡有股無形的吸附之力,輕功根本無法施展,我嘗試了許多次,都冇辦法攀上去。看來攀岩而上是不可能了,我們隻有再找彆的出路。”

路冠鳴不解地問:“無名,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要救我?”

“我……你是無辜的,我不想你捲入殘酷的江湖紛爭。”

他這個答案顯然無法使人信服。

路冠鳴滿心迷霧地望著他:“在你隨我躍下天坑之前,你就為我擋下過攻擊,獨孤夜打不過你黔驢技窮,看出你在意我便拿我威脅你,我本以為你隻是與我立場一致纔會為我擋下一招半式,可冇想到……天坑凶險至極,一旦落入凶多吉少,你竟然甘願冒死救我。”

她凝視著他,嚴肅地問道:“你能為我不顧生死,我不信你我僅是萍水相逢。無名,你到底是誰?”

無名連忙站起來背過身去,淡漠地說道:“是你多心了,我就是無名,你我之間也並無瓜葛。”

路冠鳴仍不死心地追問:“那你為何會練就絕世神功?還平白無故協助六大門派對付無影宮,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這時,無名胸膛突然襲來一陣劇痛,他捂住心口吐出一股黑血,眉頭蹙起,步履不穩,身姿也搖搖晃晃。

“你怎麼了?”路冠鳴連忙站起來扶住了他。

無名冷漠地推開了她,說道:“我冇事。”

當時他們躍下天坑亂箭齊發的時候,他為她擋下了一箭,那箭刺中了他的後背,直穿心臟,箭頭上被餵了劇毒。

現在毒性已經發作。

儘管他第一時間就封住了穴位和心脈,可為她運功解毒的時候他動用了內力,毒素便擴散開來,導致提前毒發。

“你中毒了!”路冠鳴看出了他的異樣,連忙說道,“快坐下,我運功幫你把體內的毒素逼出來。”

生死關頭,無名也不再拒絕,便乖乖坐下,路冠鳴在他身後盤腿而坐,兩掌運氣朝前一推,溫熱的內力擊在他的背脊,蘊入他的五臟六腑。

毒血自經脈從下往上逼近心肺,最終遊走到咽喉。

“噗嗤”一聲,又一股黑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我已將你體內的毒素逼出,不過此毒太過凶險,以我的功力,目前隻能逼出來三分之一。”路冠鳴突然走到他身前,迅速解開他的腰帶,將他的衣領扒開,箭傷處一片血汙,烏紫的毒紋自周邊蔓延。

她一臉嚴肅地說道:“要儘快想法子解毒,否則你會有性命之虞的。”

無名道:“我有一粒百草丹,普通的毒都能解。”

路冠鳴驚喜地說:“那你快服下。”

無名卻搖了搖頭:“彆忘了,你也中了蝙蝠毒,雖然蝙蝠毒不會致命,但長時間毒素侵體你會虛弱無比,我們不知要在此處困多久,你本就受了傷,總會支撐不住的,而且接下來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危險,這粒百草丹我想留給你,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再服下。”

“可現在你比我嚴重得多,你就不怕死嗎?”路冠鳴神情激動地說道,“你快把百草丹拿出來服下,就算你留給我,我也不需要!”

“我冇事的,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無名固執地說道,“你放心吧,區區一支毒箭要不了我的命。”

路冠鳴不禁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們是不是認識?你快說!”

無名一邊拉好自己的衣領,將腰帶繫上,一邊淡漠地說道:“我已經說過了,路姑娘莫要再追問了。”

路冠鳴不罷休,伸手想掀開他的鬥笠,卻被他瞬間握住手腕。

“你若非與我相識之人,為何不讓我看到你的麵容?”

無名鬆開她,輕笑一聲:“倘若我說看到我臉的女子就要嫁給我為妻,路姑娘還想看嗎?隻要你答應做我的女人,我便立即拿下鬥笠。”

“這……這是什麼破規矩……”路冠鳴有些臉紅地說道。

“既然路姑娘不願意,那就莫再追問在下的身份。”無名冷冰冰地說道,“路姑娘與在下並無關聯,在下也冇必要以真容示人。”

他的這番話把路冠鳴噎得死死的,似乎是很有道理,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無名從身上拿出一個布包,遞給她溫柔地說道:“餓了吧,我帶了些食物。”

路冠鳴打開一看,是兩個燒餅。

她拿出一個分給無名,說道:“正好,咱倆一人一個。”

無名搖頭道:“我吃過了,你吃吧。”

而後,他又從腰間拿下一隻葫蘆遞向她:“這是水。”

此時路冠鳴已是饑腸轆轆,口渴難耐,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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