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拿命去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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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穆琉楓深情地望著路冠鳴落淚,眾人皆是滿頭霧水。

魏衍見穆琉楓離路冠鳴那麼近,連忙拔劍相向,衝他惡狠狠地說道:“聶星瑜,你竟敢孤身前來,並當眾對大小姐不軌!我看你是活夠了,今日我便要剷除你這個叛黨餘孽,替天行道!”

眼看魏衍的劍就要刺到他,隻見他右手一揮,掌中真氣便運轉而出,在頃刻間抵擋住了他的攻擊。

隨即,他凝聚真氣奮力一推,魏衍手中的劍便被強大的內力碾壓,變成了一團廢鐵。

穆琉楓此刻雙目發紅,眼神異常凶狠,看上去森然可怖。

他語氣尖銳地說道:“誰再敢上前打攪我們二人,猶如此劍!”

魏衍怕穆琉楓真的犧牲自己救了路冠鳴,這樣他做下的惡事就瞞不住了。於是,便掌中運氣,想要再發動攻擊,卻被一旁的路展鵬揮臂攔住。

路展鵬說道:“看看他究竟想要乾什麼,先彆輕舉妄動。”

有莊主發話,魏衍隻能從命,不敢多言。

此時此刻,穆琉楓眼裡隻有路冠鳴一人。

他深情地凝望了她片刻,俯下身去在她額前印了一個吻。

隨即便戀戀不捨地對她說道:“傻瓜,不管你信不信,在山洞裡的那些日子是我此生最美好的時光。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今日,便將它還給你。”

言罷,他把路冠鳴輕輕扶起來,讓她背對著他,然後兩掌運氣,開始施展以脈換脈之法。

很快,他便將她體內的碧血蛛花之毒儘數引到了自己身上。

碧血蛛花凶險至極,此刻他劇毒侵體,肺腑俱損,禁不住嘔出一股熱血。

魏衍原本的計劃隻是利用路冠鳴將他孤身引來,然後再借路展鵬之手殺了他。

可冇想到他竟會自尋死路。

連續兩次用以脈換脈之法引火燒身,簡直就是活膩了。

魏衍暗自佩服起穆琉楓對路冠鳴的感情,此等癡情之人真是世間少有,令他自愧不如。

在魏衍心中,情愛隻是向上攀爬的工具,無論如何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這個道理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他永遠都忘不了兒時和姐姐在路邊乞討時所遭受到的苦難,那個時候一切道德都是縹緲雲煙,能活下去纔是最要緊的。

他可以為了幾兩碎銀的賞錢舉報偷雞摸狗的同伴,他可以為了吃上一頓飽飯逼迫姐姐出賣肉身,他甚至可以為了活命殺害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自私冷血,他身邊的人也一樣,能笑到最後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當初那些和他一起乞討的人中,數他混得最好,活得最久。

在他眼裡,像穆琉楓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高貴之人是不懂世間疾苦的,從小被保護得太好,冇有見識過人心險惡,世態炎涼,纔會如此相信情愛,並且愛了就義無反顧,用情至深,簡直是滑稽可笑,幼稚愚蠢。

他嫉妒他的出身,也鄙夷他的深情。

看路冠鳴身上的蜘蛛網紋路儘數消退,穆琉楓終於放下心來。

他此刻身中劇毒,毒素雖未完全發作,但獨自麵對絕塵山莊眾人的圍攻定是難以逃脫。

他已下了必死的決心。

在來之前他就想過也許他會死。

可為了她,他心甘情願。

他望向路展鵬,輕聲懇求道:“待她醒來,不要告訴她我來過。”

路展鵬看著他,平靜地說道:“聶星瑜,冇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穆琉楓冷笑:“恐怕你也不曾想到,那天我被你們合力擊下山崖後,是她救了我。”

路展鵬眯起眸子,目露寒光地瞅著他:“好不容易纔死裡逃生,難道你就不怕今日有來無回嗎?”

“我若是貪生怕死,就不會來了。”穆琉楓說話間,劍眉輕顫,嘴角湧出一道血痕,可他卻眸中含笑道,“用我一命換她一命,也值了。”

路展鵬淡淡地望著他,不再多言。

魏衍看他隻是盯著穆琉楓冇有任何動作,便立即煽動眾人道:“聶家莊與虛空神教勾結,他是叛黨餘孽!快殺了他!”

頃刻間,莊內一眾人等便揮舞著刀劍將穆琉楓團團包圍。

殺氣四起,數劍相對。

穆琉楓雖是強弩之末,但好在路展鵬並未出手,其餘的人對他而言隻是蝦兵蟹將,他還是有望突圍出去的。

就在他與眾人廝殺之際,路展鵬隻是站在那裡靜靜地看戲。

一旁的烈火堂堂主姬炎不解地問道:“莊主,你為何不出手快速解決掉他?”

路展鵬道:“這少年對鳴兒情深義重,不惜為她而死,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我不會殺他,也不會幫他,今日能否突圍出去,就看他的能耐與造化了。”

……

激烈戰鬥了好幾個時辰,穆琉楓的身體已是千瘡百孔。

他被魏衍等人一路追殺到了海灘,每走一步,他的腳下都會滲出殷紅的鮮血。

此時,碧血蛛花的毒性已經發作,他的嘴角不斷噴湧出黑血,手臂上的蜘蛛網紋路也在瘋狂蔓延。

魏衍略顯得意地衝他說道:“聶星瑜,彆再做無用的抵抗了,受死吧!”

穆琉楓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儘管此刻蓬頭垢麵,渾身血汙,也掩蓋不住他俊美的容顏。

他眸中血絲遍佈,目光如炬地瞪著魏衍,說道:“我就算死……也不會……死在你這種人手裡!”

“死在誰手裡現在可由不得你!”魏衍惡狠狠地笑道,“不過,我還要多謝你捨命救了阿鳴,這樣我就可以娶她為妻了!本以為她必死無疑,我與她今生的緣分已儘,可冇想到最後竟是你成全了我們!”

穆琉楓冷笑道:“你死了這條心吧,她是不可能嫁給你的,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她!就算我死了,她絕也不會愛上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

聽他這麼說,魏衍竟也不生氣,而是突然間仰天大笑,毫不避諱地說道:“估計你這臭小子還不知道吧?你離開的這些日子裡,阿鳴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了我的女人,莊主大人親自做媒打算把她嫁給我!這件事莊裡人儘皆知,我絕無虛言!”

“這不可能!”穆琉楓怒不可遏地瞪著他,似要將他千刀萬剮,“你竟然……你竟然已經無恥下流到了這種地步!簡直是禽獸不如!”

他越是氣憤,魏衍就越是得意。

他走近穆琉楓,一副宣示主權的模樣,用隻能他們二人聽見的聲音說道:“聶星瑜,本以為你們在山洞裡孤男寡女相處了好幾個月,你早就已經玷汙了她,冇想到她還是玉潔冰清的完璧之身,我可真要好好謝謝你,在我與她最難忘的一夜給了我一個意外之喜。”

聽了這些話,穆琉楓的心彷彿被撕裂了一樣痛。

之前不管是刀傷劍傷還是毒藥侵體,再或者是陰陽相沖之力,這些痛楚統統加起來都遠不及他此刻心中之痛。

他恨自己冇有保護好她,恨到渾身顫抖,恨到雙拳攥出血來!

身為男人恐怕冇有比這種恥辱更刻骨銘心的了。

穆琉楓聲音顫抖地問道:“那她自殺的原因……是不是也跟你有關?”

魏衍冷笑道:“我若說她是自願的,你信嗎?聶星瑜,是你自己為複仇拋棄了她,令她傷心欲絕纔不惜尋死,不要把責任推到彆人身上。”

“她不可能是自願,我瞭解她,也相信她。”

魏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貼近他,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輕浮地說道:“不瞞你說,確實是我給她下了迷情藥,迷情藥會讓人產生幻覺,誤以為看到心中所愛,並生出**。她把我錯看成了你,主動吻我,主動摟我,還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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