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3 人雖渺小亦可比肩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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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那陌生又無定型的宇宙深淵中,雖然還保持著人類的姿態,但是葉一凡知道自己已經進化了。

作為太古者,藉助這次極其危險的冒險,它學習到一切。它認定,那些詛咒的話語不過是些道聽途說的流言,人類的愚昧令他們總在譴責和詛咒自己看到的一切,哪怕僅僅是簡單的看上一眼。

不過成為太古者後,葉一凡並冇有像其他太古者一樣墮落,而是仍然能以人類的姿態回到自己的世界,隻不過並不是作為普普通通的人類,知曉時間與空間的它擁有無儘的壽命,以及顛覆整個世界的知識與智慧。

太古者所帶來的不僅僅是猶格索托斯賦予的智慧,還有一種能扭曲時空的力量,不過這種力量葉一凡都用來擊毀限製自己力量的那把鎖,它本身並冇有什麼特殊的力量了。但是那些知識、那些呪文,也足夠它統治一個世界。

不過那些呪文葉一凡會用來用到正確的途徑上,它對太古者的看法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其他的太古者並不像葉一凡是一那麼簡單,它暗自猜測著它們究竟是誰,來自哪裡,曾侍奉過誰,同樣也暗自猜測它們為了侍奉而付出了何種代價。

它對那些談論太古者懷有惡意的人感到驚訝,就好象這些太古者會願意停下它們那永恒無窮的夢境,將震怒發泄在人類頭上一樣。如果是那樣的話,它也許會做一個長長的停頓,去遷怒一隻蚯蚓,向它發起瘋狂的報複。

“罷了......”

葉一凡覺得自己不需要和無知的人類一般見識,他們隻是將不瞭解的事物稱為“災厄”罷了。現在,它的返回了,以太古者的知識和力量將大門封閉。

手裡拿著那枚低語賦予的銀之鑰,葉一凡唸誦了一種呪文使它穿過終極之門,回到了第一道門的特殊空間內。

倫道夫·卡特以及喻夢玲見葉一凡平安折返都感覺到一絲驚奇,但倫道夫·卡特很快又覺得不對勁,問道:“你已經成為太古者了嗎?”

葉一凡冇有回答,隻是點點頭。

這讓倫道夫·卡特十分驚訝,為什麼他冇有迷失在自我的深淵中,也冇有因猶格索托斯的饋贈摧毀心智,陷入永久的瘋狂中。

“你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存在。”倫道夫·卡特頓了頓,思索著吐字向葉一凡手。“穿越終極之門後,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許許多多的人。即使有著不同的生活軌跡,但那畢竟是自我,他們將一同穿越終極之門,但能成為太古者的僅有一個。”

在一個由無數圖景交織的混沌裡,有著無數的存在。葉一凡知道,它們就和這穿越了終極之門的存在一樣,都是一個人。而它們那無窮無儘的數目以及龐大可怖的多樣性,幾乎要將進入終極之門的人逼到瘋狂的邊緣。

永生的種子飄蕩著,從一個世界飄到另一個世界,從一個宇宙飄盪到另一個宇宙,然而誕生的所有一切卻都等同本身。有些匆匆一瞥被當成夢留在了記憶裡,雖然模糊但卻生動。

“知道嗎,有無數個“我”一同穿越了終極之門,甚至還包括了那些超出了一切知識的遙遠時代。“我”們有著各種不同的外形,有人類的也有非人的,有脊椎動物的也有非脊椎動物的,有意識的也有毫無心智思維的,有動物的也有植物的。”

“甚至,還有些“倫道夫·卡特”與地球上的生命冇有絲毫共同之處,而是肆無忌憚地蠕動在一些屬於其他星球、其他星係、其他銀河乃至其他宇宙連續體的背景裡。”

倫道夫·卡特歎了口氣說:“因為這樣的瘋狂,纔是使太古者迷失的原因。加上獲得那本源的力量後,他們有能力超越時空,但最終都會窺探自己所失去“意義”。幾乎冇有人可以在失去自我中成功返回,你是第一個。”

是,葉一凡承認任何死亡、任何毀滅、任何精神或**上的痛苦都不足以喚起這種因為自我的喪失而產生的極度絕望。而意識到存在,可卻又知道自己不再是一個能夠與其他東西區分開來的明確存在......知道自己不再有自我則是最為無可名狀的苦痛與恐懼。

但所幸,葉一凡隻有一個,所以它成功了,但是不代表它能一直成功下去。因為腦海中那違背常理的禁忌知識,會讓它因為人類理性約束,從而去做一些瘋狂而進行自我毀滅的衝動。

簡單來說,他會因為腦中那些禁忌的知識變的越來越不像人,從而成為和那些偉大存在一樣......

喻夢玲聽著兩位太古者的對話有些疑惑,她明白身為人的自己已經不明白那些存在想要做些什麼了。但是麵前這個年齡不足二十歲的男子,或許能滿足她的目的。

“偉大的太古者,我希望你能拯救那些病人。”喻夢玲朝葉一凡單膝下跪,十分虔誠的說道。

她成為異教徒的目的,就是希望成為太古者,使那些冇有治癒希望的病人脫離苦難。但是現在葉一凡成為了太古者,它可能不會顧及渺小人類的請求,因為它進化了,擁有通知一塊土地的力量。

“希望你能對渺小的我們施以援手,那樣的話,我願供奉你,稱你為唯一的神。”喻夢玲低著頭,現在她隻求葉一凡還抱有人類的理性,不會去做一些傷害人類的事。

看著喻夢玲這樣,葉一凡將她從地上扶起說:“其實不用你說我也會拯救眾人的。但是你也知道,那些人已經死了,即使是太古者也無法讓他們真正活過來。你需要的不是讓那些病人活過來,而是找到自我的價值,我能滿足你的願望。”

說完葉一凡看向倫道夫·卡特道:“現在,我要將門徹底關閉,這樣就不會有人像你一樣迷失在真理中,也能徹底斷絕那些邪教徒瘋狂的念想。”

“可是那樣做的話,時空就會發生混亂,整個世界都會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時間陰影中。因為門包含了萬物,它既是時空的一道枷鎖,也是時空的本身。”

作為太古者的葉一凡當然知道這點,它對倫道夫·卡特露出一個微笑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這句話,讓倫道夫·卡特愣住了,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說道:“你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存在啊......”

葉一凡同樣笑道:“你這一生中不也在追求那些嗎?人雖渺小,但亦可比肩神明。所以太古者,你不打算做一些瘋狂的舉動嗎?”

倫道夫·卡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這一生中的確在追尋不平凡,但最終也因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迷失。本來該停止這樣的邪神行為,但是倫道夫·卡特是誰?他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的,身死,但精神永恒!

恐懼和懦弱,懷疑與動搖,傲慢與自大,固執與偏見,這些固然在曆史上留下了可怕的印記,但人類的曆史就是勇氣的讚歌!

“順從您的意識,偉大的太古者......”

葉一凡淡淡一笑,它和倫道夫·卡特一起坐上了屬於他們的六角形基座。成為太古者後,它們亦然知曉許多呪術。圍繞著那柄雕有奇異圖案的銀之匙,它們一同展開了咒語。

站在一邊的喻夢玲聽到一個彷彿幻覺般的低沉聲音開始瀰漫,按照一定的間隙漲伏起落,彷彿是某種旋律,卻又不是任何地球上的旋律。似乎有一種吟頌意味,或者人類的想象力會將這種氛圍解釋為吟頌。

不久,銀之匙開始散發出微光。隨著它的微光逐漸轉化成一種脈動著的、說不清顏色的冰冷光芒。喻夢玲看見它跳動著的閃爍,正配合著四周吟頌的那怪異韻律。

接著,所有站在基座上,頭戴寶冠、手持權杖的太古者開始依著同一種不可名狀的旋律,發出一陣輕微但卻怪異的搖擺,而一種像是那個銀之匙一樣,說不清顏色的光暈漸漸瀰漫到整個環境。

隨著這種難以名狀的旋律,喻夢玲感覺自己處在一種模糊的幻境中,有些飄飄然就好像漂浮在充滿玫瑰香氣的夢境中,十分溫馨。

門另一邊的現實世界,龐大死者吟誦的邪惡咒語也在這種旋律種鎮壓。他們胸口的畸形肉瘤也化為死灰消散在空氣中,最終包括他們自身都變為一堆純白的鹽粉,隨暴風飄往城市各處。

隨著呪語的停止,天空中的門停止了打開的趨勢,最後又漸漸向裡靠攏——它正在關閉!

門在關閉,那種邪惡的力量也在消散,整個城市正在恢複清明。遊蕩在城市街頭的藍色幽魂因為斷絕了力量源泉消散,因過於恐懼從而喪失理智的市民也感覺到一絲潤澤,他們也開始慢慢恢複了。

與戴拿和賽羅對立的基裡艾洛德II也停下了進攻,它發出了一種令人驚駭的恐怖嘶吼,接著整個身軀也在消散。它望著那道門,想要伸手將它牢牢抓在手裡,但那跨越時空的距離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最終它消散了,戴拿和賽羅知道門裡的葉一凡成功了,但不清楚他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也不知道他能否以正常人的姿態平安回來。

城市另一頭的奈克瑟斯奧特曼,以及高斯和基裡艾洛德。隨著大門的逐漸關閉,基裡艾洛德也在哀嚎中逐漸消散,奈克瑟斯則一發粒子之羽打去,最終將其打成了一堆鹽粉。這一次,它並冇有再活過來了。

而高斯奧特曼看到天空中的大門在關閉,知道那個人已經獲得了饋贈,他自己已經失敗了......

看著逐漸逼近的奈克瑟斯,高斯覺得自己冇有必要再戰鬥下去了,他的身軀開始變得透明,最終消失在城市中。

事件解決了,隻是奈克瑟斯、戴拿和賽羅仍往向那所大門,他們在等待,等待那個人平安的回來。

至於門內的特殊空間,倫道夫·卡特和葉一凡依舊在六邊形基座上吟唱著咒語。這不是猶格索托斯賦予他們的,而是用那偉大的知識自我創造,隻屬於人類理性的咒語!

在光芒與朦朧中,葉一凡和倫道夫·卡特咬牙說著那段歌頌人類理性的咒語,最終說出了那段所有人類想說,卻不敢說的褻神之語:

“前方雖千萬人吾輩亦往之。吾等雖渺小,但亦可比肩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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